云谨从一开始就清醒得很:自己此次前来调查,只不过是为了充当云墨笙用来平定臣心、安抚民心的一个工具罢了。
所以,他到底想要个怎样的结果呢?
云谨再度提笔,于空白纸上随意勾勒了几笔。
是一个“急”字,意为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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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过去一夜,云谨心中便有了眉目,知晓了该从何处着手。
对于苏州城地界的灾事,还是以解决百姓疾苦为主。
那些赈灾银,必须原原本本的归还。
至于慎王是否会牵扯其中,主动权其实在他自己手中。
“苏州知府知法犯法,伙同几地官员扣下国响官银。致使国库几次拨银救灾措施形同虚设,百姓流离失所,不可聊生。知府大人,你可认罪?”
云谨轻描淡写地述出这些后,将重新整理出的账本以及收集而来的百姓联名画押状,扔到了张之治面前。
铁证如山,不得不认。
张之治颤抖着腿跪下,再无初时的从容,“罪臣认下。”
“所以,张知府必然是对那些赈灾银的去处一清二楚了。”云谨隐在袖中,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似笑非笑,“三日之内,原数奉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知府可能做到?”
张之治喉头滚动,深深叩首,“罪臣领命。”
赈灾银得以归还,苏州主城的城门为避难者敞开,新的御洪工事也投入了建设。
此事事了,民心大定,谨王功不可没。
帝王对此很是满意,赏赐若干,直接送去了谨王府。
令云谨三日之后,便可启程返回皇都。
望着正在不远处施粥的官兵们,南宫宁负剑于胸前,若有所思。
“阿宁在疑惑些什么?不妨问出来。”云谨见她如此形容,淡笑着打趣道,“此般皱着眉头,要是吓到一旁的小孩子,就不好了。”
“所以此事到了最后,并无半点那位王爷的干系。”
云谨挑了下眉,为一旁路过的孩童让开道路,“他肯破财,自然免灾。他若不肯,此事也就不会这样简单结束。”
张之治,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可若问及他是否无辜,恐怕答案也未必是肯定的。
张之治在职多年,冤案错案一概不理,百姓疾苦一贯不听,灾情疫病一概不报。
被百姓恨评为“三不知府”。
他如此可恶行径之人,荣华富贵却享受了半生,死不足惜。
此次前来收获匪浅,云谨恰巧从这里查到了点儿别的东西,足以作为她那位好皇兄的把柄。
几批难民涌入之后,各条街上的百姓数量,都明眼可见地多出了不少。 若是走路时着些急,磕磕撞撞也就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