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曜曲着腿,脑袋靠在膝盖上,向前弓的肩膀似乎比之前又瘦削了,衣服领子敞开着,前胸的肌肤在灯下反着一点亮光。
再次相见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百般难过与思念,到了嘴边也只不过是化为一句好久不见。
柳曜动了一下,大抵是觉得这样睡觉太酸脖子了,脑袋不自主的往后仰去靠在书架上。调整完姿势之后似乎又觉得灯光有些晃眼便把眉头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刺眼的灯光不见了,冰凉的手指轻轻戳在眉心上。
全世界这么对他做的人,只有司朗。
在他刚见他的第一天就那么做了。
“好久不见。”
柳曜睁开眼睛看着司朗。
虽然这句问候迟到了五个月。
“醒了?”
“你瘦了。”
“你也是。”
“不想跟我拥抱一下么?”
“想了整整五个月。”
磨难与磨难的交集是理解,悲痛与悲痛的交集是共鸣。
“瞅你俩,就差没亲到一起去了。”许爷爷坐在收银台后面打趣。
司朗和柳曜的脖子都跟着一红。
“今天咱们早关店,出去吃口好的。”
三个人顺着这条街走着,许爷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柳曜和司朗。两个并肩的少年肩上扛着的不是清风明月的舒朗,而是万里凝霜月落北海的依靠。
“许爷爷,这是哪啊?”三个人走到一处居民楼楼下。
“还能是哪啊,我家!”
上到二楼,推门进去。许爷爷“啪”的一生点开了客厅的灯,屋子很大,但门口只有两双拖鞋。
“一直没想着家里还能来人,你们就凑合一下光脚吧。”
“这不还多出一双么?”司朗问。
“我让你穿了么?”许爷爷跟司朗打哈哈,柳曜在旁边捂嘴笑了。
两人应了一声就进屋了。许爷爷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围裙去厨房做饭。
柳曜和司朗窝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各自讲了讲这分开的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大多也是报喜不报忧,但对方还是能猜出个七八分。
“下周开学,你准备住哪啊?”
“还没想好。”柳曜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