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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李娜司康曼之子。这个判断几乎不需要向眼前的司朗论证,从这些线索看来,事实就是这样。

    “你妈妈给柳曜的妈妈做完手术之后有没有跟你讲过些什么?”盛源作为房地产商业帝国龙头一员,练就的扑克脸运用的炉火纯青。

    “只跟我讲了柳曜的爸爸曾在非洲救过我妈和我。”司朗小声回答道,那双本该发亮的眼眸被蒙上了厚厚一层雾气。

    “那你是否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举报你爸妈?”

    “尸检兴奋剂残留超标。”

    这根本不是谈话,这是一对一审讯。单方面对司朗的审讯。把司朗放在受害者的席位上再一层一层撕开心口上的结痂。每一个问题都在刺伤他的内心,那些痛苦的、绝望的、只能靠酒精的麻痹才能暂时好过一些的日子,全都从脑海了翻涌出来,反噬他孤独的心。

    司朗是聪明人,他明白盛叔在一点一点间接的告诉他一个事实,就是让柳曜放下碗筷默不作声就离开的那个事实。

    “明天我要去跟你爸妈见上一面。你要跟着去么?”盛叔问道。

    “去。”司朗回答,没有犹豫。

    他要亲口听那个事实从李娜嘴里说出来,不然到死都是不甘心。

    不甘心?啊,这种心情,大概就是柳曜那如鲠在喉的刺吧。在一夜间被剥夺了一切的柳曜,离开家乡逃亡到海城,是不是就是现在在这种心情?

    盛源留了司朗的联系方式,转身上了楼。

    柳曜站在阳台上。夜幕降临,远处万家灯火明灭变幻,此时的柳曜已心如死灰。

    盛源没有马上走到阳台上,他在二楼的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心里沉了一下。床上并排的枕头,卫生间两把牙刷,书房里的两把椅子,还有柳曜粉色睡衣上沾着的几根浅金色的头发。

    他不说柳曜也知道,有些事情藏不住,有些事情需要马上暂停,及时止损。

    “柳曜啊,明天我领你和司朗去一趟拘留所。我跟你老师请完假了,明天一早过来接你。”

    盛叔没有多说别的,在柳曜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司朗已经不在了。

    盛源把门口的纸壳箱子搬到厨房,把里面需要冷冻的东西放进了冰箱,给柳曜准备的新衣服和新鞋放在沙发上,拎着空纸壳箱子和厨房里的垃圾袋离开了。

    二十年里最漫长的一夜。

    今夜有多少无眠的人,又有多少只悲伤的眼正凝望着窗外惨白的月。

    柳曜没有躺在阁楼的床上,那张带着司朗气味的床。他躺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回想和司朗在一起的每个细节。他只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过了今晚,全部清空。

    柳曜从食堂抱着他去医务室的样子,脑袋枕在他腿上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在操场上奔跑的样子,还有他抱着他说我爱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