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的时候是他自己,有的时候是那个凶手。”薛涛嗓子有些发紧,似乎是在慢慢揭开一条结痂的伤疤。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语气。都不一样。那天早上他让我找找桌子上的眼镜布。可是他从来不戴眼镜。”
“凶手戴眼镜?”
“嗯。”
宋凌峰示意助手把薛建的资料调了出来,一页页的翻看着,总感觉有些奇怪。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
“从我姐姐死亡开始,到复仇开始结束。”
“你所谓的‘复仇’,就是指薛建的制毒计划?”
“正是。”
“可那时候他已经是正常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制毒?”
薛涛冷哼了一声,“正常人?他一开始精神分裂成两个人格,后来因为制毒计划的开展事件刺激到了他,渐渐人格融合。”
“你的意思是?”
“他从计划开始到死去,都不是薛建,而是那个变态虐童的瘾君子!”
宋凌峰一向沉稳的人听到了这番话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手里的笔掉落在纸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嗒”。
审讯室里静静地,白色的灯光自上而下照在薛涛苍白的脸上,在鼻子下方形成一圈阴影,场面看起来诡谲很多。
“你有什么依据?”
“依据?就凭从那以后开始就不叫我儿子了。”
“既然他都不是你的父亲,你又为什么帮他做事?”
“你以为薛建被生活压垮了,我就不会么?那时候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么?”
薛建冷眼看着宋凌峰,“你怕是体会不到活在地狱里的感觉吧?”
“姐姐死了,妈妈死了,爸爸疯了。和一个精神分裂的人住在一起,你知道是什么感觉么?有时候他叫我小涛,有时候拿着菜刀指着我叫我滚。”
“两个人格切换着,我不得不时刻警惕他的存在。我生怕他在那一天就死在他手里。”
“你以为我不绝望、不痛苦、不想死么?”
“我想啊。”
“我比任何人都想死。”
“但是我还不能。”
“毕竟,”薛涛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住口!”宋凌峰有些恼怒,大喝一声。
薛涛见宋凌峰脸上的恼怒,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着,说不出有多瘆人。
不管怎样,他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宋凌峰怕他一会毒瘾再次发作,赶忙叫人将他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