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我们不能理解的。”老板摇着头感慨了一声,将装好的书递了过去。夏嵩月嘴角微微弯了弯接过,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校门口的季时珹,他和老板说了句“走了”,然后便快步跑了过去。
季时珹站在校门口的老树下,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凝望着刚才那辆黑色迈巴赫拐入的巷口,下颚线条紧绷而凌厉,神色无比冰冷,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薄唇抿成了一条削薄而笔直的线条,看上去脸色有些阴沉。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等很久了吗?”夏嵩月走近了才发现季时珹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目光一直盯着前面某个巷口不动,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握得节骨泛白的长指倏地一松,季时珹修长的睫毛微微垂了垂,眼底的阴沉和冰冷如同退潮一般渐渐散去,他看着夏嵩月关切的面容,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下颚一低,将额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尽管已经抱得严丝合缝了,但是季时珹还在不断地加大力道,双臂紧紧环绕着他的身躯,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抱着好不容易抓到浮木一般,十分没有安全感,夏嵩月甚至感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在轻轻刮着他颈侧的皮肤,像是恐惧,又像是不安,他腾出一只手,顺着他的脊骨轻轻在他背上来回地安抚着,轻轻地道:“季时珹,没事了,别怕。”
没事了,别怕。
这是在过去十几年里季时珹独自一个人困在那个狭窄冰冷的房间,面对那片看不到尽头而且让人喘息不过来的黑暗时,最最渴望听见的一句话,他像是陡然从远去了的噩梦里逐渐清醒过来,微微放缓了力道。
“夏嵩月,”他哑着声音低低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压抑着很深很深的悲伤和痛苦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请求他,“别丢下我。”
夏嵩月眼底微微发涩,一颗心因为季时珹刚才那一声像是受伤的困兽一样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而紧紧揪在了一起,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不会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坚定地反抱着季时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那天以后,夏嵩月发现季时珹突然变得很沉默,而且经常走神,很多时候都心不在焉,虽然以前他也不怎么搭理人,但是现在更加沉默,有时候面对钟子宁有意的挑衅,也没有任何反应,夏嵩月虽然担心,但是也无能为力,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是持续了一周左右,季时珹就渐渐恢复了正常。
恰逢全国赛的结果出来了,季时珹得了一奖,夏嵩月得了二奖,学校还特意弄了一个巨大的横幅挂在校门口上以示庆祝,临近小长假的时候,周睦阳便嚷嚷着要一起去外面玩一下庆祝庆祝,于是大家便约了一起去离T城只有几个小时车程的江南小镇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