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了收了礼的闫丽脸上挂不住,随即便拧眉不悦地看着他,“夏嵩月,请注意你的言辞,现在不是你任性耍脾气的时候,你要知道季时珹的病情可大可小,就拿他当时打孟维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你及时制止了,恐怕孟维就不是住院那么简单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不要逞一时意气。”
夏嵩月抿着唇,一双清澈圆圆的猫儿眼一片冷色,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身体力行地告诉闫丽自己拒绝和她就季时珹有没有病这件事情再继续深入交谈下去的态度。
钟子宁本来是侧身跟周毅讲题,然后就看见夏嵩月从后门进来,坐下之后长腿一叠,抱臂背靠窗台,神色冰冷地垂着长长的睫毛,精致白皙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像是被谁气到了一样,他心下一动,看着季时珹空了的位置,多好的机会啊,他顿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谁惹你生气了?”
夏嵩月没有理他,拿了本书打开,挡住了自己的脸。
钟子宁没有气馁,从周毅口袋里搜刮出了一堆糖,周毅急急忙忙拉住他,小声道:“这是我准备送给雪怡的,你干嘛?”
“第三小问的解题过程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了?”钟子宁抬了抬手,“松开。”
迫于学霸的淫威之下,周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眼睁睁地看着钟子宁将他口袋里的一堆糖都捧到夏嵩月跟前,
“周毅说请你吃颗糖,消消气吧。”
不知道是周毅还是糖起了作用,夏嵩月从书本底下伸出一只手,从钟子宁的手心里拿了颗糖走,但是并不打算和他说话。
总比没拿好,已经算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钟子宁盯着夏嵩月浅色的发梢看了几秒,然后将剩下的那把糖都塞回给周毅,转过身继续和他讲题了。
桃子味的水果硬糖被咬碎在口腔里,夏嵩月用舌尖轻轻抵着犬齿,想起刚刚闫丽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心里那股子气怎么也消不下去,去他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下午放学的时候,夏嵩月拒绝了周睦阳的打球邀约,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回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从学校到小区的这一段路上都种满了绿植,绿色的枝叶覆上了一层浅浅的暮光,那是夏天的傍晚里最浓烈的颜色,他走在树荫下,路边忽然开了辆车上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又是那辆眼熟的黑色迈巴赫,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后座的车窗被轻轻摇了下去,很快便露出了一张斯文俊逸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