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一只右耳能够听见声音,夏嵩月费力地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莫拓科的意思,他朝他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风吹得脑袋有些疼。”
“那晚上的画展要不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吧,我跟爸爸说一声。”迪丽雅担忧地看着他。
耳膜震动的痛感似乎微微减轻了一些,夏嵩月重新将助听器戴上,朝迪丽雅微微笑了笑,说道:“没事了,这是老师的心血,我也很想要帮上忙。”
迪丽雅还想劝,但是夏嵩月执意如此,她没有办法,夏嵩月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做好了一个决定,哪怕旁人再怎么劝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意愿,看似温和却固执得很。
周睦阳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刚好下课,挂了电话就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窗明几净的病房里异常安静,
季时珹坐在病床上,一条长腿支在床沿,露出的脚踝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他的头发濡湿,身上的衬衫也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倒是正常。
周睦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他只是拉上了脚踝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隔壁的椅子上,“我说你没事追着车跑干嘛,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以为你也跟夏小爷一样.....”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之后,他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将视线挪开了。
季时珹的眸光微微黯了黯,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给他,说道:“公司给了我两张画展的票,我拉伤了脚踝去不了,晚上你带薛晓漓去看吧,别浪费了。”
周睦阳对画展什么的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是不浪费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将那两张票收下,看了看季时珹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又以为看见夏小爷了?”
虽然西装革履地追着一辆车跑太疯狂,但是如果事情发生在季时珹身上,那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因为周睦阳看过他追着公交车跑,而且不止一次,几乎每一次都弄得满身伤痕回来,但是永远会有下一次,他有时候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对季时珹而言,夏嵩月这个名字是禁忌,也是救赎,能让他醒过来,也能让他继续疯下去。
周睦阳回到家的时候,薛晓漓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看见他一回来就跟条死狗一样摊在沙发上,便走过去踢了踢他,“去哪儿了你,电话也不接?”
周睦阳摸出了手机按了按,举到她面前,“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