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反应也在张斐然的预料之中,于是张斐然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进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之后就塞到夏嵩月手上,态度嚣张地朝他道:“去,到楼上喂给阿珹,要是再不好好照顾他,我不仅不倒明天的垃圾,后天大后天的我都不倒,熏死你。”
夏嵩月抬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拿着蜂蜜水上楼了。
张斐然站在原地回味了很久,总觉得刚刚夏嵩月那个眼神好像在哪里看过一眼,非常熟悉,他正想着,迪丽雅便拉了拉他的衣袖,仰着灰蓝色的眼眸一脸天真烂漫地问他,“张哥哥,你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song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你?”
张斐然:“......”
季时珹被张斐然安置在床上,脊背靠着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巴颜色淡得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听见声音,他微微抬起修长的睫毛,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望了过来,眼底泛着墨一样的光泽,夹杂着几分虚弱。
夏嵩月眸色冷淡地将蜂蜜水递给他,季时珹却没接下,目光径直落在了他被掐出了几道指痕的手腕上,语气略微有些急促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刚刚去了哪里?”
夏嵩月的皮肤白,稍微大力一点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以前季时珹还说过他娇气,细皮嫩肉像个娇贵的小少爷一样。
修长冰凉的手指微微抬了抬,季时珹似乎是想去触碰,但是蓦然想到了什么,半路上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抬起浓墨一样漆黑的眼眸神色担忧地看着他,“疼不疼?”
夏嵩月没有说话,一双清澈圆圆的猫儿眼眸光微微转动,似乎也陷入了某些久远的回忆里,半晌之后,他把蜂蜜水搁在床头的桌子上,垂眸看着季时珹血色极淡的嘴巴,他声音冷淡地道:“季时珹,你今年多少岁了,二十六?二十五?不小了,不用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这么大的花生酱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季时珹的脸色微微白了白,他其实不是胃病犯了,是吃花生酱吐了,他不能吃任何花生或者是花生类的制品,不然就会吐个不停,之前高中的时候刘阿姨不知道,有一次打豆浆的时候放了一些花生进去,然后季时珹就吐了半天,最后还是夏嵩月送他去医院的,刚刚张斐然在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行,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诱惑,结果果然弄巧成拙了。
夏嵩月看着他明显清瘦了不少的侧脸,在光影下更显得线条分明和虚弱,原本是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嘴巴微微抿了抿,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自那以后,季时珹就再也不接受张斐然出的任何馊主意了。很快,三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到去医院拆石膏这一天,夏嵩月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连手机也关机了,张斐然没来得及抓人,只好自己请了假推着季时珹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