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却有不少读书人自动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随即,几个读书人便出现在了榜下。
这几人,穿着儒衫,却一个个神采奕奕,顾盼不凡的模样。
显然,很多读书人都是认得他们的,便听人低声议论:“这几个,都是吉水的才子,我有缘看过他们的文章,实在是叹服。”
“那个是曾棨,还有那个叫周述,另一个是叫周孟奇……此三人……文章最好。”
“此番他们应该必中了,却不知是不是能中头榜。”
许多人看着曾棨几人,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有些时候,你碰到某些人确实不得不服气,人家躺着都能比你的文章做得好。
曾棨似乎对这些不以为意,只是微笑,倒是目光一瞥之间,见着了顾兴祖,不由道:“这一位贤弟,岂不是上一次我们遇到的顾同年吗?”
顾兴祖看了看曾棨,然后抬头看张安世。
张安世道:“傻瓜,跟人打招呼。”
顾兴祖便上去道:“又见面了。”
曾棨见状,就道:“上一次你说你考的很好……”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这里虽是喧闹一片,可在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这些听到的人,便都古怪地看着顾兴祖。
这倒很新鲜,还有人说自己考得很好的。
这人不会是个……
有人嘀咕:“我知道他,是个侯爷的孙子,师承张安世。”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发出了大笑。
一时之间,看榜的人都愉快了起来。
连曾棨也不禁失笑,却是道:“顾同年,他们只是玩笑的,你别介意。”
倒是张安世火冒三丈,冷声道:“玩笑能这样开的吗?为何不能介意?他娘的,也幸好我四弟没带火药来,如若不然,你们一个别想跑。”
众人一听,便都大惊失色。
曾棨也目瞪口呆,那一边的周孟奇扯了扯曾棨的袖子,示意曾棨不要再计较,看榜要紧。
张安世随即,也不再理他们。
就在此时,终于一声铜锣响,预备放榜了。
一时之间,人群耸动。
也没有人再计较张安世方才的惊人之语。
所有人昂首,等着差役们在高墙上,贴出一张张榜。 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很偶尔,突然有人高呼:“哈哈,我中啦,我中啦。”
更多人……只是格外的紧张。
张安世没瞅见顾兴祖的名字。
不过见姓曾的几个没走,心里便大抵明白,后头应该还有榜。
于是继续耐心等待。
顾兴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等百爪挠心的滋味,他一次次地看,又一次次地失望。
到了后来,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做了这么久的题……哎……
就在此时,有人大呼道:“天榜来了,天榜来了。”
随即,一张红纸贴在了墙上。
绝大多数人,都习惯于自榜的后头,一路朝前看。
张安世也不能免俗,看到了第十名的时候,他心里已有些焦虑。
可能……这顾兴祖算是折了,没关系吧,回去打一顿便好,只是可惜……自己亏了这么多银子。
等看到了第三第四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周孟奇和周述的名字。
此时,已经开始有人议论:“该死,怎么前头又都是江西人,都是那吉水县的……不公……不公啊……”
第二名……便是曾棨。
张安世诧异地看一眼曾棨,万万没料到,这个家伙这样的厉害。
而曾棨却是面露出失落之色。
像是一副考的不好,丢人现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