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收回心神道:“陈礼……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抽调人手,将我这里保护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入,告诉弟兄们,捉拿到了乱党,我记你们一大功。”
陈礼毫不犹豫道:“遵命。”
……
紫禁城。
此时,朱棣回到了大内。
当着徐皇后的面,朱棣还是挤出了一些笑容,不过这笑容很有限。
他心情不好,一方面是那个该死的陈文俊,让他心中大恨。
另一方面,他已开始布局了,这个局下……有人要倒霉。
角落里,伊王朱木彝正跪着,纹丝不动。 朱棣瞥了一眼朱木彝,心头似乎又憋不住火了,对着他痛骂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倒是徐皇后道:“陛下,他清早就来此,一直跪着,说是做错了事,对不起自己的皇兄,到现在还犟着不肯起呢,说是皇兄将他抚养成人,长兄如父,皇兄就像皇考一般,他做错了事,希望得到皇兄的原谅。”
伊王朱木彝耷拉着脑袋道:“是啊,是啊,俺是这样想的。”
朱棣听罢,见他沮丧的样子,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却还是不免板着脸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成日游手好闲的,将来就了藩,谁还管得住你?皇考若在,看他抽不抽死你。”
朱木彝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可怜巴巴地道:“再不敢了。”
朱棣一脸厌弃地道:“男儿大丈夫,哭个什么,如妇人一般,可恨!”
朱木彝连忙收了泪,又道:“皇兄便再责罚俺吧。”
朱棣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终一挥手,道:“你能记住教训,朕打你做什么!太医看了你的伤了吗?”
朱木彝道:“看了,又没全看。”
朱棣皱眉:“这是什么话?”
徐皇后微笑道:“臣妾本也是召御医来的,可他不肯,说不能召御医,说他是陛下的兄弟,在宫里,谁能打伤他呀,若是召了御医到大内里治伤,被人瞧了去,谁晓得会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说陛下虐待自己的兄弟。因而……朱木彝便对臣妾说,不能教御医看,让人去太医院抓一些治伤的药就好了。这孩子,怎么劝都不听。”
朱棣:“……”
朱木彝耷拉着脑袋连忙点了点头道:“是的,俺是这样说的。”
朱棣一把将朱木彝从地上扯起来:“不必跪了。”
朱木彝便随着朱棣的力道站了起来,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朱棣。
朱棣的神色倒是显得好了很多,道:“这是为了你好。”
“是。”朱木彝眼泪又啪嗒地落下,边道:“是,臣弟知道。”
朱棣道:“御医也不可靠,明日,朕召张安世入宫来给你看看。你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是亲王,要有王仪。朕这些日子,忙着国家大事,疏于对你的管教,哎……滚吧,滚吧,朕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像赶苍蝇一般,不断地挥着手。
朱木彝偷偷去看徐皇后。
徐皇后朝他微微颔首。
朱木彝便道:“那臣弟告退,皇兄,你可别为我生气,气坏了龙体,我吃罪不起的。”
朱棣不耐烦地道:“滚滚滚。”
朱木彝便再不迟疑,一溜烟的跑了。
朱棣一回头,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背景,突然有些奇怪。
这小子若是从清早跪到现在,只怕这个时候,两条腿怕都已要散架了,便是站着都费事,怎么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那……
入他娘的,怎么好像被人合伙骗了?
只是朱棣这个时候,也无心计较,计较了也显得自己小气。
转头,见徐皇后笑吟吟的样子。 朱棣便温言细语地道:“这个小子,越来越没王法了,朕担心他将来就藩,没人治得住他,以后你要好好管教。”
徐皇后微笑着道:“是,臣妾知道了。”
朱棣落座,随即又道:“赵王今日也来过?”
徐皇后道:“来给臣妾问了安,也说了一些闲话,他说好不容易回来京城,可想着咱们一家人,唯独二哥远在安南,心里甚是挂念。”
朱棣点头,显得很是安慰地道:“为人父母的,最在乎的就是看着孩子们兄友弟恭,他能这样想,朕也就宽心不少。”
正说着,亦失哈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有密报。”
朱棣便起身,接过了亦失哈递来的一份密奏。
先是看到张安世开始动手捉拿贼子,朱棣皱眉,道:“真是没有想到,这詹事府里,竟也有乱臣……”
朱棣一脸后怕之色,若是这人……对皇孙不利,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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