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梅知道他放心不下姜念,守着她才安心,也没多说什么,和姜念说了会话就走了,卢小静在这多坐了一会,她主动给姜念喂饭,搞得姜念不好意思的摇头:“我有手有脚,我自己会吃。”
卢小静说:“我就想喂你一口。”
说实话,昨天看到姜念被胡钟明他爸架在高门楼上,她都快
吓死了,后来她和葛姐赶到医院的时候姜念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才醒,她就想着喂姜念吃一口,好觉得眼前这人还是个大活人。
姜念:……
她无奈的张开嘴吃了一块鸡肉,咀嚼的空隙朝卢小静伸出手:“给我吧。”
卢小静这才给她,一旁的陆聿吃饭很快,一会的功夫干完了满满一碗饭,卢小静有种劫后余生轻松感,见姜念小口的喝着鸡汤,万幸道:“你是不知道,葛姐都吓软了,我还是第一次葛姐腿软的走不动道。”
姜念喝汤的动作顿了下:“葛姐现在怎么样?”
卢小静笑道:“你和张笑没事她就没事了,要不是她让我给陆副团打电话,我都没想起来。”
陆聿起身出去洗脸,卢小静又说:“姜念,你不知道陆副团昨天多担心你,我要不是知道你两是叔嫂关系,都要误认为你们是夫妻了。”
这话一出,病房里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病床上的两个女人错愕的看向姜念,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想象他们竟然是叔嫂关系,刚才两人那么亲密,她们误以为是两口子,男人也没解释。
姜念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光,心里叹了口气,对卢小静说:“卢姐,咱先别说话了,让我安静一会。”
卢小静道:“对,你得好好休息。”
陆聿回来的时候卢小静已经走了,他坐到板凳上趴在床边:“我眯会。”
姜念忍着两个女人异样的眼神,轻轻点头:“好。”
暮色下沉,窗外黑的看不见。
病房里的灯泡虽然是老式的那种,但还是亮的有些刺眼,姜念看着陆聿面朝着她,半边脸压在手臂上,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像是被灯光刺的有些不舒服,冷俊的眉峰微皱。
姜念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挡在他脸前,为他遮住照下来的亮光,没了刺眼的光线,陆聿紧皱的眉峰果然逐渐舒展,旁边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传入姜念的耳朵,她冷下脸没搭理,依旧做着帮陆聿挡光的事。
她又不跟这些人过日子,过两天出院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不用在意她们。
“真是不要脸。”
“小叔子和嫂子这么亲密,放在古时候可是要沉塘的。”
另一个年轻女人说:“别说古时候了,现在乡村里有小叔子和嫂子像他们这样的,都要被抓到大队批判,简直把家里祖宗的脸丢尽了。”
两人叭叭个不停,还越说越大声。
姜念冷冷的看过去,中年女人还不服气,回瞪过去:“说的就是你!”
年轻女人胆子小一点,被姜念一瞪,不敢说话了。
中年女人冷哼:“你看他还是军人,竟然还……”
“闭嘴!”
姜念抬手指向中年女人,又看了眼睡的沉沉的陆聿,压着声音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个没完,我对你不客气!”
沉睡中的男人唇角抿了一抹笑意。 姜念放下手,她们可以说她,她无所谓,但不能影响陆聿的名声。
陆聿无论是身份还是所身处的位置,都不能出现一点瑕疵和污名,她虽然和陆聿不是亲叔嫂,但叔嫂的身份就在那摆着,要是真被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到最后影响的都是陆聿的前途。
中年女人见姜念要跟她来真的,有些怂了,嘟囔了两句转过去和年轻女人说别的去了。
姜念咽下胸口的闷气,转头看了眼陆聿,见他没被吵醒,便靠在床头,望着漆黑的窗外想着其他的事。
——陆聿对你有意。
葛梅的话像是复读机一样在脑子里不停的徘徊,她脑子里不断闪烁着从跟陆聿认识以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陆聿从一开始对她保持的分寸感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减少。
以前她从没想过这些,也从来没自作多情的觉得陆聿会喜欢她,就算陆聿对她的关心超过了叔嫂之间的分寸感,也会自动摒弃掉所有念头,只肯定的以为,他对她的关心是带上了对许家的恩情。
姜念怅然的垂下眼,忽然间对未来有些迷茫了。
她以前计划着把绣图的工作做好,等将来离开陆聿,跟着葛姐发展,她会有她的生活,有她的圈子,而那时陆聿也会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或许将来他们再见面就是亲戚,不存在任何意义上逾越。
但现在姜念有些迷茫了,她说不准陆聿对她是喜欢多一点,还是因为她是许成的妻子,所以对她偏爱多一点?
姜念从来没觉得自己脑子有这么混乱的时候。
陆聿睡到凌晨三点起来的,姜念靠在床头睡着了,她的手搭在陆聿的手臂旁,指尖挨着他的衣服,陆聿保持枕在手臂的姿势,腾出一只手盖在姜念微凉的手背上,五指收拢,将那纤细娇小的手握在手中。
姜念住了两天院,脖子的纱布拆了,被钢筋戳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了,手臂的伤只是轻微的擦伤,现在已经好了,左边脸颊的擦伤也已经结痂了,痂口在雪白的脸蛋上很是突兀。
她出院的时候再次去隔壁病房看张笑,张笑这会坐起来能吃能喝,虽然和她说说笑笑,但脸色看着还是苍白虚弱,头上破了个口子,又流了那些血,得好些日子养。
张笑笑着问:“姜姐,你之前撞墙的时候疼不疼?”
姜念:……
她笑道:“疼,怎么不疼,都快疼死了。”
要不是抱着必死穿回去的念头,给她十个胆量她都不敢撞墙,要是现在再让她撞一回墙,宁死不屈。
张笑笑道:“我也疼。”
说完又笑起来,握住姜念的手:“姜姐,幸好你没事,要不是卢姐和翟姐非让我躺在病床上,我都想过去看你了。”
姜念看了眼张笑头上的纱布:“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些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