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点着一盏八角灯笼,烛光柔暖微暗。 ‘吱呀’的开门声在幽静的夜里甚是清晰,幼容关上房门,将杭奕送过来的包袱放在桌上,“公主,杭护卫说,包袱里是太子殿下给您准备的几身男装。”
“嗯。”
沈默脱去外袍,只着了里衣,站在妆镜前看向铜镜里倒映着幼容的身影。
她转过身朝幼容勾了勾手指,“过来。”
隔着一张桌子,幼容看着半张容颜隐匿在阴影里的公主,莫名的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里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就好像又藏着什么阴谋。
幼容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疑惑询问:“公主唤奴婢有何事?”
沈默靠坐在妆镜上,双臂环绕在身前,眼神从上到下审视了她一番,看的幼容浑身绷紧,头皮险些炸裂。
“你与杭奕可是郎有情妾有意?”
“公主!!”
幼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彤彤一片,又羞又怒的跺了跺脚,“奴婢好端端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公主可不要往奴婢身上泼脏水!”
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婴儿肥的脸蛋软乎乎的,她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倒是本宫看错了?”
她的手缓缓移到幼容的耳垂,在她自证清白,频频点头的功夫,一掌劈晕了她。
沈默扶着晕倒的幼容躺在榻上,脱去她的衣裳穿上,走到桌前,拿出备好的宣纸,手执狼毫,在宣纸上挥落了几行字。
她万不能再与谢章待在一起了。
她深知自己的心,对谢章已动了不该有的情愫,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身份,鸿沟,还有她摒弃不掉的观念。
三个月前,于她来说,才同十一岁的谢章与谢勋经历过三年,三个月后,原本十一岁的孩子一下子变成了成年男子。
谢章对她的禁锢,霸道,纵使她再拒绝,换来的永远都是他无止境的偏执对待。
她才从两个孩子转变成男人的不适中逐渐适应,眼下又跳到了她对谢章生了情意的火坑。
她无法接受,会对自己养了几年的义子动情,这种错误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沈默放下狼毫,柔和暖黄的烛光在她轻垂的眉眼上镀了一层冷淡的虚影,她偏头看了眼幼容,走到妆镜前,盘了与幼容一模一样的发髻。
她在信上写了,谢勋自是不会丢下幼容不管。
幼容不会武功,若是同她一道离开,一路奔波难免遇到意外,届时她恐会护不住幼容,倒不如让她跟着谢勋要安全些。
沈默揣了几锭银子,端着木盆走到门前,朝里面喊了一声:“幼容,给本宫打些热水来。”
‘吱呀’一声——
沈默打开房门,转手又拉上房门。
杭奕守在褚桓的房外,看到‘幼容’出来时,压低声音,温声道:“你在这待着,我去帮你给公主打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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