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笑笑,定是惹了祸事被禁足。
呼,十五皱着小脸,姑姑和阿爹阿娘一样了,姑姑,不若你陪我去骊山吧,有你陪着阿娘定会允许的。
是个时节去骊山,李善伸手探了一下十五的额头,莫不是怀了脑袋。
避开姑姑的手掌,十五正色道,我没说笑,长安城中索然无味,爹娘管束愈发严格,简直是度日如年。
李善扬眉轻笑,骊山定是不许去的,倒是也可带你去玄都观,你幼时可喜欢那里了。
歪着脑袋晃了一下,也罢,只要不呆在这里便好,姑姑,洛阳好玩吗?
柳河的景致如今该是最好,可惜她没有看到,李善心头闷闷的,等你大些,亲自去了便知。
太极殿已经燃了暖炉,皇后畏寒,只要她到之处,冬日里便永远燃着,十五往内一瞧,四下看看,真是分外安静,都有些可怕了。尔后缩回了脚步,朝李善摆摆手,不若先去寻阿娘,阿爹这会估计还在气头上。
待十五走远,李善回神整了下衣袍入了殿内,朝候在一侧的李荣致意,步入内殿朝正在批阅奏折的李淳行礼道,圣人。
李淳摆手,示意她起来,眸光落在她脸上,昨夜可是没歇息好?
尚有些倦怠,李善答道,抬眼看了下三哥,白发像是又多了,记得第一次见三哥的白发是阿嫂病重之时,不知不觉都过去这般久了。 你今年亦有十六了,某与祖公商议了一番,也该择婿了,仲都敬年方十八,少年有为,你觉得如何?她的本意是直接指婚,可槿阑觉得要与善儿商量一番才可,李淳只好依从,只是语调有几分僵硬。
婚嫁之事?李善蹙着眉,有些烦忧,又有些坦然,善儿无异议。她要有子嗣,要有夫君,即便她是储君。
李淳有些诧异她回答得如此之快,可又缓和了下来,终是不需她多费唇舌,与槿阑也有交代了。
今夜留在宫中,槿阑与十五都很想你,李淳低头看着手上的奏章。
李善点头应道,是。她长大后愈发内敛,而三哥依旧是淡漠的模样,可她知道若不是有阿嫂与十五在侧,三哥只会愈加冷酷。
外头的青石板铺满了白色的绒雪,李善踩在上头,忽的想起很久以前三哥来方园,被自己偷袭砸中,唇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
立在含象殿前,眼眸忽的有几分酸涩,李善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明是要去清宁宫的,莫名的就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