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虐点是如此的娇嫩而敏感,陶灼又是如此的臭美自恋爱面子,这种别人听起来也就一哂而过的尴尬,简直能在每个忽然想起的深夜要了他的命。
死了算了。
陶灼左右蹬被,冲墙垂泪。
那之后连着两三周的课,陶灼都老老实实,毫无表现欲。
直到月考后,他拿着终于上了八十的卷子给厉害看,受到厉害赞扬的点头,才重新眉飞色舞。
数学有了进步,一周一节的课就不够上了。老妈跟厉害商量过以后,把家教课改为一周两节,周三晚上两小时,与周日一整天。
陶灼跟厉害的相处时间于是迅速叠加,两人也越来越熟悉,话题变多,越来越放得开。
陶灼喜欢在休息时间跟厉害问东问西,扯些有的没的。
他的语文和历史很好,因为喜欢看书,杂七杂八,什么都看。
除了中学生必读的那些个名著,上到《史记》、《白鹿原》、《月亮与六便士》、《飘》,下到《小说月报》和《意林》、《故事会》,等等等乃至清宫野史和当时走红一时的伤痛青春,家里的书架上摸到什么是什么,他全都看。
看不看得懂另说,就是爱看。像老爸说的,他天生喜欢人文类的东西。
厉害就也都能跟他五花八门的聊。
对于初三的陶灼来说,大二的厉害知道的东西很多,去过的地方也很多,他没有刻意说过,但一个人的见识和阅历,往往也就是从不经意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来的。
陶灼觉得厉害有种很特殊的气质,艺术生的随性洒脱,与数学思维的理性严谨,巧妙地混合在一起,加上他本人那股子形容不来的劲儿,让陶灼心甘情愿地佩服他,愿意听厉害的话。
他很喜欢厉害。
是少年人崇拜一个厉害的人,那种喜欢。
而之后,陶灼无意间看到的一件事,让他对厉害再次感到目瞪口呆。
认识第二个月的某个周日,那阵子多雨,阴雨绵绵地嘀嗒了一整天,让人上课都提不起精神。
中午的午休时间,陶灼给厉害翻箱倒柜找一本杂志,他的画画本又掉了出来,厉害就拿起来看。
陶灼这次是真的“啊啊啊”着扑过来抢:“你别看!”
厉害被他的反应逗得直想笑,把画本轻松松举起来不让陶灼够到,摁着他的脑袋把他往旁边推,说:“不至于,你真画得挺好的。”
陶灼一脸不信任地斜眼瞥他。
“你用线很利索。”厉害翻开一面指给他看,“不会反复描,也不抖,这样的手适合拿画笔。”
陶灼抠抠脖子,又忍不住开始欣赏自己的画:“……真的?”
厉害想说真的,结果一看陶灼的表情,他就靠着桌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