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这是一条两侧有着泡泡袖的连衣裙。

无论我怎么翻来覆去地确认,裙子的设计,触感,都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妈妈竟然把我三年级时在一个万圣节派对上穿过的那条裙子给寄过来了——她应该找裁缝为我调整过了大小,这条裙子的尺码一看就是为现在的我量身打造的。

可有关那一晚的荒唐记忆,却瞬间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已经顾不上这样做会不会把裙子变得皱巴巴了——我慌乱地把衣服团成了一团,塞回到了袋子里,然后抱着它左顾右盼,想找一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我现在就写信告诉妈妈这条裙子不见了,让她再想办法抓紧时间给我寄一条……

要不我干脆点,把这条裙子就此烧掉算了吧?

洛丽斯就是在这个时候打着哈欠回来的:她刚进门就一眼看见了我手里的包裹。

“所以那就是你妈妈寄给你的礼服裙子?”她兴致盎然地问,“不穿上试试看吗?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首饰。”

我的脸色一定很糟糕,否则洛丽斯不会这么快地就转换了自己的语气。

“你怎么了?”她不确定地问,“你看起来像是刚刚被那个包裹打了一顿,脸色发青。”

“我妈妈给我寄了一条我这辈子绝不会想去穿第二次的裙子。”

惊慌过后,涌上心头的情绪逐渐变为了愤慨,“该死的,我就不应该让它挂在那里被妈妈看见……”

“介意让我看一下吗?”

洛丽斯走到了我扔在床上的包裹旁边。

“如果你能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来的话?请便。”

我没好气地说。

洛丽斯把被我团成了一团的裙子抖开,向我刚才那样,背着浴室的光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我觉得这条裙子没有任何问题,从设计上看它简直美呆了,”洛丽斯说,“最大的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而不是这条裙子——所以说,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如果你不说明白,没有人能帮你解决问题——我可不会读心术。”

洛丽斯坐到了我的床边上,“说吧,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别问了——我对某个人发过誓,我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洛丽斯,我现在只想解决掉裙子的问题——比如想办法写信让妈妈帮我买条新的。如果到最后连霍格莫德也不能帮我解决问题的话,我宁可那天穿着校袍参加舞会。”

洛丽斯响亮地啧了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