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花懵懵懂懂,只能用力想了一想。以她这几日经验来看,如果自己与哥哥真去问那位丑怪的“大王”,大概大王会非常生气,用很可怕的话恐吓他们,指责他们搅扰清静,然后——然后扔给他们一些又香又甜的毒药,让他们端着白灰快滚。
拴花摇了摇头。
“那就可以啦。”拴柱说:“张姊姊毕竟帮过我们呢,我们没有别的心意,送一点白灰也好的。其实白灰还有很多,只是村子里的人都吓破胆了,大概没有人敢取回家。”
他想了一想,不觉又有些忧虑:
“不知道张姊姊敢不敢用这些白灰呢?不然也是浪费了。”
拴花用力再想了一想,安慰哥哥:
“没有关系的。上一次张姊姊不是来帮我们安置房子么?她私下里悄悄对我说啦,别看村里的长辈听到大王的草木灰都怕,其实她自己觉得没什么的,她还说,用了草木灰洗刷床褥、被子之后,这几天都没有被跳蚤臭虫咬过,舒服得很呢……”
年轻人不比老头老太。他们没有直面过丑恶狰狞的魔王,当然能意识到草木灰的好处。 “那就去搬木盆吧。”拴柱下了决定:“大王给的毒药还有吗?今天我吃半块,拴花吃一块,好不好?”
“一块也太多啦,吃不下的,我也要半块就够了。”
拴花搬了搬手指,郑重道。
·
“为什么要投入石灰?”
“石灰是最廉价的消毒剂,而且性质很好——草木灰毕竟只能浮在表面,氢氧化钙却可以混入泥土,充分消毒……”
“为什么要村民协同烧窑?”
“防疫多半依靠的是组织力,当然要尽量将人团结起来,完成共同的工作……”
虽然天已浓黑,但吃过晚饭的林貌依然盘膝坐在沙发,苦着脸解释猫猫陛下的每一个提问。
这是猫猫陛下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复盘”环节。装神弄鬼给村民布置完任务以后,林貌都得与皇帝反复讨论,商议每一个措施的目的、收益与疏漏,并总结分析,一一记录在案。
怎么说呢,有一种社畜的美。
皇帝陛下的金子,也不是好赚的呐。
被迫充当社畜的林貌愁眉苦脸,噼里啪啦敲下交谈的重点。不过,等到猫猫发问的间隙,他却也趁机插话,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