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
感觉差不多,唐晋定下心来,屏息挥杆,白球被球杆击出去,顺着向上的坡道咕噜咕噜往上滚,越滚越慢,但好在还是爬上了坡,咚一声掉进洞里。
唐晋开心地笑起来,对秦北辰比了个V。
秦北辰懒洋洋地走过来,接了球杆,唐晋把白球放回标记点,蹲一边虎视眈眈。
白球没能爬上坡。
“我赢了我赢了。”
秦北辰把球杆放回架子里,任由唐晋欢呼胜利。
对于要秦北辰做什么,唐晋想了想:“我没想好,先存着?”
秦北辰随意地嗯了一声。
然后唐晋眼睁睁地看他走回客厅,又躺了。
这就是极限了。
唐晋估量着,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也安静下来。
客厅静谧得足够他们听清彼此的呼吸。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秦北辰说,若是三年前,他会毫无顾忌地把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秦北辰。
但现在,他心生犹豫。
三年前,因为清楚唐家分崩离析的状况,秦北辰对他的迁就程度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秦北辰尽了最大努力陪伴他,违规翻学校围墙都不算什么,连初吻,都因为他不懂事的要求,那么莽撞的就没了。
想到这里,唐晋不好意思地拧起了手指。
可正是因为如此,秦北辰离开后,唐晋的整个生活都天翻地覆。
秦北辰的离开,对唐晋来说,是同时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依赖的家人和最信任的倾听者。
他和秦北辰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用朋友就能够概括的关系,如果要找个合适词汇,那应该是“兄弟”。没有血缘,却像家人一样陪伴彼此的兄弟。
唐晋也知道,他们对彼此的依赖,并不寻常。
但他不觉得谁有资格指摘他们的友情,既然他们在某个时刻只有彼此可以依靠,那谁都不能责怪他们比寻常朋友更亲密。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这样重要的一个人,一旦缺位,改变的不止是生活,还有人本身。
所以现在的唐晋,会犹豫。
不是因为生出了隔阂,而是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唐晋总是得提醒自己,不应该再像当年那样,滥用秦北辰的迁就,将自己的不愉快都倾倒给秦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