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和你们说过的,我没有搞不清楚,我最想考的学校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我曾经想过退而求其次,在本市念法律也可以考警察,但是现在,我想去我最想去的地方。”
郑小芹和唐国海看着向来听话温顺的儿子,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唐晋挥挥手:“我出门了。”
唐国海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你不在家写作业你去哪里搞三搞四!”
唐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礼貌耐心地说:“爸爸,你刚才问我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我已经回答了,我写完了。我每天按照课堂笔记重点复习,查缺补漏做专项练习,隔三天做一轮试卷。今天的任务我已经提前完成了,朋友约我去爬山,我不能去吗?”
这一番话语气是礼貌,内容却是活生生撕唐国海的脸,挑不出错就是最大的错,唐国海哪里受得了这种忤逆,登时发作起来,转手就把那壶冰橙汁往唐晋的脚下砸去。
那玻璃壶倒是质量好,被唐国海这么一砸,居然没有碎成碎片,只是碎成两半,里面的冰橙汁飞溅起来从裂口喷出去,把唐晋的白T恤下摆染上了橙色。
郑小芹现在哪里容得唐国海在自己面前发作儿子,一时倒顾不上数落唐晋,歇斯底里地对唐国海喊起来:“你个不要脸的,你回家耍什么威风!有本事去黄表子家里耍去!”
他们两个翻出旧账掐起来,就把唐晋撇在了一边。
唐晋对着空气耸耸肩,往外走去。
他骑上单车,一开始像是被大太阳晒得踩不动,慢慢的,他咬着牙越踩越快,最后简直像飞也似的逃离。
*
秦北辰一见到唐晋,就知道他情绪不对。
T恤上的橙汁已经是最明显的线索,总之,微笑的弧度不对,眼神不对,哪里都不对。
但秦北辰什么都没说,让唐晋把单车锁好,带着他上了车。
前两天秦北辰在秦爷爷病房里说起,讲想带好朋友去青山上的庙里拜拜祈福,秦爷爷笑话他这么聪明的小子竟然也迷信,秦观岳夫妻在一旁听了,忙问好朋友是不是姓唐,主动说派公司的司机送他们去。
陈律师果然看出他那天的谈话目的,并把这事透露给了他叔叔婶婶。
秦观岳夫妻这个年纪拼命生个二胎,自然是因为大儿子出国一去不回,没人继承家业。
他们一边拉拢秦北辰,一边想生个小儿子,结果天不遂人愿,生的是个小千金。虽然如今男女都一样,他们毕竟在某方面深受传统影响,心里是很遗憾的,若不是夏玲情况实在是不能再要一个,说不定秦北辰还能再有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