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娇笑一声,打趣道:“大哥大嫂真是超凡脱俗了,叫人羡慕得很。”
程乘连个眼神都没回,秦望川爽朗一笑,回礼道:“你们两个是富贵夫妻,我们羡慕不来。”
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秦奶奶从厨房出来——秦家有专业的厨娘,但她热爱去指指点点,用秦老爷子的话说,娶这个老婆就是娶了个美人草包,每天看她自以为很有心机地作天作地就精神愉快,看她笑话能多活十年。
秦奶奶年轻时漂亮得像只玉兔,肤白大眼好身材,说话细声细气,动作温温柔柔,脑袋空空,却胸怀着一个宅斗梦。
秦老爷子起家靠的是退伍前部队首长的关系,自家只是普通农民,富起来才娶了这么个老婆,他爹娘是不大满意这个儿媳的,因为看上去跟个兔子似的畏畏缩缩,又不大会干活。
其实秦奶奶没怎么被公婆刁难过,那两位都是难得的厚道人,只是性格实在有冲突,她公婆都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手快脚快。她呢,跟着做几样家务,看上去就好似被怎么搓磨了似的凄惨,小心眼滴溜溜转,一见丈夫回家就哭。
秦爷爷当时正值壮年,做的是冷饮乳品生意,那时实干家是下冷库和工人们一起干活的,累了一天回到家,看漂亮老婆哭得梨花带雨,还自作聪明地偷瞄他反应。他爹娘压根搞不懂这个儿媳妇,又是疑惑又是糟心地看着她哭。这多有趣多好玩?用来下饭,他都能多吃两碗。
秦奶奶自认被公婆压制多年,从很久以前就殷切盼望两个儿子娶媳妇,一心要把自己受的苦让儿媳妇也尝尝。
结果千等万盼,进门的两个儿媳个顶个的厉害,一个烈似火一个冷似冰,秦奶奶想欺压这两个,只能是屡战屡败,每回试图挑拨,最后都只能缩回丈夫身边细声细气抹眼泪,给秦爷爷带来更多欢乐。
然而秦奶奶就跟兔子似的不记打,虽然她屡战屡败,却依然屡败屡战。
秦奶奶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媳都到齐了,做个厉害婆婆的强烈渴望又冲上了智商洼地,听完夏玲和秦望川的对话,她细声插嘴:“嗳,程乘从来是不爱搭理我们这些俗人的哦。”
程乘把杯里的残茶倒到水台里,闻言冷淡道:“我和秦望川是一家人,他说话我说话,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秦望川立刻高兴道:“夫人所言极是。”
秦奶奶被一句话堵回来,大儿子又跟儿媳妇手里牵着绳的哈巴儿似的,登时就气红了眼圈,期期艾艾地坐到秦爷爷身边去。
夏玲瞬间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她对程乘积怨已久,如果这婆婆不是战斗力负五,她倒也想玩玩合纵连横、借力打力,可惜她这婆婆是真没脑子,本来就不聪明,给她公公养得跟个宠物兔似的,看着都糟心。
秦老爷子开口问:“秦秦呢?”
夏玲转过身,余光从像是没听见问话的秦望川夫妻身上扫过,笑答:“快到了,本来我们让老胡开车去接,秦秦说想走一走,过了公园坐地铁过来。走走也蛮好的,高考生放松心情,吃完饭我们给他送回去。”
秦老爷子目光掠过秦望川,不掩饰失望,他忽略程乘,调转视线看着秦观岳和夏玲,笑了笑,夸道:“你们多费心了。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