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杉在外间客厅看见了,起身送了许千山一段儿。回来之后他见郑旭靠在门上发呆,便问郑旭:“怎么不让他留下?千山也是关心你。”
郑旭听得烦闷,回房把卧室门一关。他当然明白许千山是关心他。他还知道许千山肯定在拘留所外头跟着熬了一宿。看许千山那副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了。郑旭烦Lucky胡非两个傻/逼,烦谢微微的事儿,烦《棒喝》的前途,最烦的是自己烦还不够,害许千山一块儿担心。这些烦心事儿越想越过不去,郑旭不乐意再想,哐哐砸琴去了。
谢微微隔了两周才跟醍醐其他人联系上。说是醍醐也不对,因为她联系上的是许千山。许千山在学校寝室接到电话,对面是个中年男性,先是盘问了半天许千山的学生身份,然后才把电话转交给谢微微。
谢微微端着声音,用特别播音腔的普通话说:“之前跟你们学校文艺部策划的活动,需要重新敲定一下细节。这周六咱们负责人一起见个面吧。”
许千山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听出了谢微微的声音,再稍微一想,就明白她这是在曲线救国。许千山有一学一,也端着腔调答应了下来。等挂了电话,他才开始犯愁。
郑旭从拘留所出来就再没联系过许千山。这两周来,许千山发短信过去,郑旭也不回。许千山知道郑旭心情不好,没好意思打电话给他,上周又正好碰上了期中考试,没去成郑旭家。许千山有些担心郑旭是不是不想理他。他犹豫了一会儿,字斟句酌地给郑旭去了个短信。
刚按下发送键,许千山就跟扔个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扔床上。他不敢看郑旭怎么回。但最令人难受的还是郑旭根本没回。许千山一边心不在焉地上网看新闻一边竖着耳朵听。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压根儿就没有振动过。
许千山很失落。他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上周的阅读材料准备去图书馆写写摘录散散心。他背上书包,刚下楼就怔在了楼门口。郑旭正站在他寝室楼下,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地等着他。
许千山两步跑过去,小声道:“你怎么来啦?微微姐说明天晚上的。”
郑旭想,还能怎么?他想这小傻子了。郑旭伸手揉了一把许千山的头发。许千山吓了一跳,不乐意大庭广众下跟男人这么亲昵,下意识就躲开了。很快许千山又想起郑旭还在生气,怕这举动把人气跑,犹犹豫豫地,又靠近了郑旭身边,但脖子还是缩着的,那副样子明显是怕郑旭再欺负他。
郑旭看得一清二楚,都懒得跟这不敢出柜的胆小鬼计较了。他只问许千山一句话:“跟我回家吗?”
许千山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郑旭看得好笑。他转身大步往外走,许千山“哎”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时隔两周,许千山终于再次留宿在郑旭家。这次他们什么都没做,不过许千山还是很高兴能跟郑旭和好。次日二人带上阿杉,一起去了谢微微电话里约好的咖啡厅见她。
谢微微已经等在那里。他们一入座,谢微微便开口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