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把自己刚从河边挑来的水提了过来。 乔珍珍蹲在田埂上,一连洗了好几遍,柔嫩的掌心都搓到发红了,心里的那股恶心感才慢慢褪去。
贺景行将棉布手套递给她。
乔珍珍立马嫌恶地后撤了好几步:“这手套都碰到蜈蚣啦!”
大小姐不肯伸手接,贺景行只得将手套扔到桶里泡着,问她:“哪些活是你的?”
乔珍珍控诉道:“大队长说这两亩地的杂草都归我!我现在都恨死他了!”
贺景行沉默,地里的甜菜还未出苗,完全不需要分辨杂草,像这类的活计,已经非常轻省了。
可乔珍珍还尤为委屈,抽抽噎噎地蹲在田埂上抹眼泪。
贺景行不再多说,去帮她拔剩下的那一亩半的杂草。
他的胳膊结实有力,轻轻松松地就能将杂草连根拔起,效率惊人。
心有余悸的乔珍珍,压根不可能再下地了。
她看见贺景行帮她干活,想当然道:“我不白让你干活,等会我给你钱。”
贺景行身体一顿,直起腰来,牢牢盯住乔珍珍,眸光又黑又沉:“你刚刚这句话,已经足够举报你了。”
忘记时代背景的乔珍珍:“……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贺景行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干活:“我妹妹这几天吃了你不少东西。”
这是在解释帮她干活的原因。
乔珍珍精神恹恹地“噢”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贺景行干起活来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薅一个准,似是完全不会累。
乔珍珍看他干活,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待天色擦黑时,那两亩地的杂草几乎都被料理干净了。
*
“乔珍珍——”
乔珍珍听见有人在喊她,一回身,就看见了正往这边来的宋桂花,忙招手道:“桂花姐,我在这!”
宋桂花松了口气:“这么晚了,你咋还不回去?我还以为你又摔沟里了!”
乔珍珍苦着张脸:“我活还没干完。”
宋桂花沿着小路往上走,还未到乔珍珍跟前,就看见一个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男人身姿颀长挺拔,挑着水,走得又快又稳,一眨眼的工夫,就快消失于菜地紧邻的松树林中。
因为天色昏暗,她没看清楚人,问:“那是谁?”
乔珍珍回头时,只隐约看到男人离去的身影,她暗自嘀咕道:“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