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红着眼眶回了家,看到贺景行正在房间里做木工,哭着告诉他:“哥哥,珍珍姐要离开了。”
贺景行应了一声,只专注在自己手上的活。
言言:“石头他们说,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哥哥,你不去看她吗?”
贺景行沉默着。
从门口经过的贺母,朝言言“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言言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住了嘴。
*
快吃晚饭时,大家都极有眼色,纷纷开始告辞。
乔父将一笼又一笼的白面馒头都端了出来,给离开的人都分了两个,让他们拿回去吃。
除了预留了一点明天的早饭,其他的食材通通都下了锅。最后,却只有那几个帮乔珍珍收拾行李的女知青留下来吃了顿晚饭。
乔珍珍今天卖了不少东西,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之前热闹的时候还不显,等到大家都回家了,乔珍珍独自躺在床上,才觉得冷清。
她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那块手表,拿在手上冰冰的。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来了,就是没看到贺景行的人。
他在忙什么?
为什么不来跟她告别?
*
夜里,贺景行辗转反侧,心口钝痛,难捱得无法闭眼。
他终于起身,一开门,外面大雪飘扬。
他鬼使神差地到了乔珍珍的院门外,却迟迟没有拍门。
他现在一无所有,见到她,他又该说什么呢?
让她留下来?抑或是让她等他?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洗清的冤屈翻案?
她那么绚丽耀眼,到了新地方,一定会漂亮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为之瞩目。
他无法自私地利用她的心软善良,向她祈求一个承诺,一个会让她跟着自己受苦的承诺。
而在一墙之隔,本该在前面休息的乔父,却莫名出现在了乔珍珍的房门口。
他屏息静气,听着院外那有意放轻的细碎脚步声。
外面的人似是十分纠结,脚步声忽远又忽近,足以显示出他内心的犹豫不决。
乔父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下午的时候没看到他出现,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出,闺女明天就要走了,他不可能不来。
然而那人在门口徘徊了一夜,到底还是没有拍门,直到天光破晓,第一缕晨光出现。
乔父听到他最后站在院门外良久,还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