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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珍珍算着日子,距离高考的前一个星期,她去了趟县城,给乔父拍了份电报。
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大字。
不想活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引得邮局的工作人员频频向她确认,是否真的要这么发。
顶着审视的目光,乔珍珍眉眼弯弯地解释着:“我没想不开,跟我爹开玩笑呢。”
工作人员不赞同地劝道:“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你爹看了得多心急呀!”
乔珍珍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就这样发,他知道我这是缺钱了,找他要钱呢。”
工作人员闻言,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这闺女也太不省心了。
乔珍珍发完电报,便放了心。
乔父视女如命,只要看到电报,排除万难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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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落了场雪,下午还未化冻,红河生产队的家家户户都窝在屋里烤火。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军大衣,脚下踩着长靴,提着军绿色的行李袋,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中年男子一身正气,眉眼中笼罩着逼人的威严,看上去极有压迫感。
路上有队员碰见他,见他来势汹汹的样子,都不敢跟他搭话,早早就避让开了。
乔卫国眉头紧锁,他此次来只为私事,自是不会占用国家资源,所以也没人给他带路,他是自己走山路找过来的。
这么冷的天,村子里来了外人,早早就有人去大队长那通风报信了。
大队长匆匆赶来,观男子身上穿着,还有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明显是部队里的干部。
大队长忙迎了上去:“同志你好,我是红河生产队的大队长,不知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是探亲还是访友?”
乔卫国跟大队长握了握手,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我是乔珍珍的父亲。”
大队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乔珍珍的父亲啊,她现在住在小学那边,我带你过去。”
乔卫国点头,跟着大队长一起往西走。
路上,他打量着周围那些破败的土房,他小时候穷,住的房子不比这好,但他闺女他是清楚的,从小到大住的是干净整洁的单位房,养得也相对娇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