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出去泡温泉跨年的人,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杨兰只能得出齐文轩是特意回来陪苏安的这一个结论。
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好得钻一个被窝睡,有时候杨兰觉得, 在这么多年里,齐文轩对苏安比她这个亲妈都亲很多。
当年杨兰离婚时苏安还小,她工作又忙, 能留给苏安的时间称不上多,也或多或少从各种地方听说过孩子成长过程中缺少父爱容易长偏,一度担心。
好在有齐文轩这么懂事的哥哥带着,杨兰很欣慰,她的苏安还算是健康成长了。
昏暗但温暖的房间里,苏安的睡姿已经初现奔放豪迈的征兆,一条胳膊挣扎到被子外面搭在齐文轩胸口,一条腿也蹬出了被窝,反把被子边压到腿下。
而对比之下,旁边齐文轩就是睡觉也像平时一样稳重可靠,端端正正地平躺着,任苏安的胳膊压在自己胸口也毫无反应。
真是光看睡姿就能看出哪个不是省油的灯。
杨兰无奈地走进卧室,把苏安压到肢体下的被子边抽出来,重新盖好,苏安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梦话,皱着眉翻了个身朝内。
这样都没能把他弄醒,倒是齐文轩感觉到动静模模糊糊睁开眼,对着杨兰聚了会儿焦。
“兰姨?”他小声喊了句。
“哎哟,吵醒你啦?”杨兰抱歉地说,“没事,继续睡吧,我出去了啊。”
齐文轩也是睡得懵懵的,隔了会儿才沙哑地“嗯”了一声:“工作辛苦了。”
孩子懂事就是讨人爱,杨兰越看齐文轩越喜欢,挂着慈母的笑容摸了把齐文轩的侧脸:“真乖。”
齐文轩对她笑了笑,轻声道:“兰姨早点睡,晚安。”
第二天早上,齐文轩梦到自己被压在五指山下喘不过气,直接憋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梦里被镇压的原因,苏安整个脑袋都钻到被窝里连着肩部直接枕在了他胸口上,而下半身露在被窝外面跷在墙上。
这种奇怪的姿势也不知他是怎么在睡梦中完成转换的,齐文轩看见他脚碰着墙壁都觉得冷,负载着胸口的沉重尽量轻柔地坐起身,想把苏安弄回正常姿势躺好。
刚一动,苏安就哼哼唧唧地醒了。
他眼皮抬起一条缝,从下巴的角度看见齐文轩的脸,脑袋艰难启动着眨了会儿才想起昨晚跟他一起睡的,也没意识到自己躺在别人身上,揉揉眼睛边打哈欠边说:“早啊……”
“不早了,太阳晒屁股了。”齐文轩瞥着窗外并不存在的太阳说。
“哦……”苏安借着力支起身,对自己醒来的奇怪姿势见怪不怪,自己把脚缩进被窝暖了暖,靠在床头摸手机,“几点了?”
一月一日,早上九点零五分。
一年的第一天,从懒懒散散开始。
齐文轩没听见外面动静,猜想杨兰昨天睡得那么晚,肯定也没起来,先掀开被窝下了床:“你可以再缓会儿,我去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