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先笑出声,杨兰哭笑不得地弹他脑门:“醒醒儿子,梦跟梦想还是有区别的。”
苏安振振有词:“做梦又不犯法!”
车轮把寒风都卷成暖热的气流,三人在华灯初上的小城中裹着夜色回到家。
外婆听见引擎声,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等着迎接自己的乖外孙,苏安两手拎满东西噔噔噔上楼,远远喊了声:“外公外婆!”
“哎!”外婆在楼上回应,声音透出愉悦,推开门对跑上来的苏安张开环抱,眼角和唇边的皱纹暖洋洋地释放笑意,也顾不上苏安还拎着东西,一把将他紧紧搂住。
苏安两手悬着,也没法回应,弯着腰接受老人家浓烈的亲情,隔着外婆的背朝屋里外公问了个好。
“哎哟妈!”舅舅跟在后面喊,“你让安安先把东西放下来!”
“哦对对,来来来,哎呀又买这么多东西。”外婆接过其中一个放进客厅,苏安跟在后面进去,把大包小包放下,听见外婆又数落自己女儿:“让你别买这么多东西,看把我们安安累的。”
杨兰从自己亲妈这边感受到隔代亲的差别待遇,又一次哭笑不得:“我还是不是你亲女儿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外婆话说一半,意识到早就没有所谓的女婿了,这话有点不妥,赶紧扯开话题,拉着苏安的胳膊端详了会儿,慈爱道:“嗯,又长帅了。”
“嘿嘿。”苏安也端详着外婆,“外婆又年轻了。”
“就你嘴甜。”外婆笑得满头花白的卷发都抖了抖,眼睛忽然落在苏安左耳上,眯了眯眼,“哟,这是打耳洞了?”
没想到老人家眼睛这么灵光,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么细微的东西,苏安含糊地“嗯”了声。
“怎么只打一边啊?”外婆摸着他耳垂问了句,忽然一拍大腿,“正好,我那有对金的耳坠子,我年轻时候的,我给你拿。”
“啊、啊?”苏安忙拉住转身就要去拿耳坠的外婆,自己戴着金耳坠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实在美得无法想象,“不用不用,真不用!”
“哎哟妈!”杨兰把外婆推着坐到沙发上,“你那东西女孩儿戴的,给他干什么呀,不如给我。”
“你又没耳洞。”外婆瞅了杨兰一眼,“给你干嘛,等我死了再给你当传家宝。”
杨兰:“……”
“妈!”舅舅无奈地叹了口气,“大过年的……”
“明天才年三十呢。”外婆无所忌惮。
话题很快又被万能的成绩给带跑,早就知道苏安这次考得比以前都好,外婆支使外公拿了个大红包出来:“来,奖励你的。”
还没过年就收红包,苏安受宠若惊,下意识推了两下,外婆啧道:“跟你外婆客气什么,给你就拿着!”
苏安看了看杨兰的脸色,弯腰双手举过头顶,一脸虔诚地接了过来,惹得外婆又乐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