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回应。
塞拉忽然有些失落,但是旋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相信从无神迹降下的光辉之神了,即便强大如她在面临生老病死时也是显得那么无力,心中也会有寄希望于虚无缥缈,不知存在与否的奇迹承载在一个名为“神”的容器降临,并从上至下地为她解决一切问题。
众生皆苦,那些愚昧的民众终其一生都只能匍匐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仰视贵族,还需要为自己口袋里的几粒稻米担惊受怕,唯恐吃饱一顿之后,下一顿没有着落。
他们渴望美好未来的愿望被无情地现实不断地摧残,破碎飘零,学识不足,让他们无法想到脱离苦难的方法,最终也只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信仰……其实他们只是希望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推开沉重的木门,离开神像厅的塞拉耳边涌进了众多主教激烈的议论声。
一片嘈杂中,塞拉缓步穿越人群,正打算若无其事地离去,然而临近大门时,迟来的戴维德主教看到塞拉却立刻贴了上来。
“我正要找你呢,教国信使刚刚收到了一条来自光晕传教士的信息,署名是安娜,就是你开了豁免权,促成的那队组合。”
塞拉挑了挑眉:“我记得他们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搭船南下,前往贸易大陆科莱进行传教吧,怎么了?”
戴维德本想用手拉一把塞拉,让她跟自己走到僻静处再说,但是忽然想起对方是神选,他又是主教……
关系虽好,公开场合身份却不能不有所顾忌,因此戴维德只能先走到廊下的阴影中,再对塞拉招招手。
塞拉真是忍俊不禁:“你就不能说出来吗,非得像是个小孩一样。”
“抱歉,最近配孩子太多,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
整个冬天戴维德都泡在孤儿福利院,帮助那些无家可归,被人遗弃的孩子们,平日里基本见不到他。
戴维德把安娜传来的信件交给了塞拉。
距离遥远,魔法信使无法启用,常规的传讯方式信息可能会丢失,因此只能使用最传统的书信。
信件上没有任何文字,这是教国特有的加密文书,需要对应的魔法催动才会显现。
伴随着塞拉的施法,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始浮现。
塞拉看着看着,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信件还有谁看过?”
“因为这一季管理南方信使的是我,因此除了我,教皇陛下,以及你之外,目前没有别人了。”
塞拉原地踱步,捏着信件的手几度抬起,重新阅读,反复咀嚼文字。
“教皇陛下有什么说法?”塞拉问。
“他建议你亲自去一趟,如果信中内容属实,也可以直接行动。”
看到戴维德,眼神有些闪躲,表情也有些古怪,塞拉知道话还没有说完。
“教皇还说,现在教国内部暗流涌动,很多人为了他的‘身后事’在暗中积蓄力量,他有理由相信,你的家被炸,这事和国内某些人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这事做得干净,他暂时抓不到把柄,因此只能停止追查。”
“他知道你无心教皇之位,但是你无心,却架不住其他人认为你有这个心思,因此暂时离开一阵子,对你有好处。”
塞拉玩着头发,嗅着空气中泛开的湿气,意识到开春的第一场雨即将落下了。
然而如今寒气仍重,这场雨怕是无法滋润万物,只会在寒风的吹拂下化为一粒粒碎冰,凶猛地落下。
“我知道了,离开前我会和陛下打个招呼的。”
拿着信纸,塞拉走下台阶,忽然她回过头。
“最近从科莱来的行商都在谈论什么,让信使把信息转交给我,我想看看。”
“我立刻为你安排。”
房子重建,信息接收的载体也换了一个新的,这一次塞拉选择了符合自己的种族特色的白兔作为容器。
回到家后,塞拉果然在白兔雕像上收到了教国信使整理好的讯息。
酣睡的笨龙呼噜声如同雷鸣,这让塞拉不得不释放一个隔音小法阵才能听清信息内容。
科莱虽然与梅拉大陆相距甚远,但是科莱作为一个贸易大陆,上面的商人都是逐利狂魔,远程贸易的超高利润促使着他们不断地开发新的航路,连接不同的大陆。
因此在各大陆的海商中都流传着一句话。
“只要能赚钱,哪怕是绝地,都有科莱人的身影。”
这句话背后透露出的信息则是,科莱可能有着周边诸大陆最为详细的海图,他们掌握的黄金航路中极有可能蕴含着旁人想象不到的财富。
只要有钱,在科莱你能买到一切,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每逢科莱的船舶靠岸,梅拉大陆的本地人就会用美酒,美食从水手口中获取各式各样的信息,教国信使获得的信息也大多是来自这些水手。
这些难得下了地的水手喝了酒嘴就没个把门,话也没个准,往往是信口开河,胡吹一气,什么是有用的信息完全看甄别能力。
塞拉听了好一会,突出一个郁闷。
一个水手,说自己在海上遭遇了七阶以上的海妖法师追杀,结果他们依靠高超的技巧成功甩脱了海妖……这不就是纯扯淡吗?
教国的信使还真是靠谱,这种信息还记录什么,难不成他们听故事听入迷了,还真觉得在大海上海妖是这种能被轻松甩在身后的小角色?
好在也不是所有的信使都不靠谱,好几位信使都找到了一些可信程度颇高的消息,涉及科莱大陆境内的各大王国局势,种族的纷争进展,货物价位的变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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