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种可以肆无忌惮地算计,拉扯碎金城,但是他们没有力量应对四大国下场的危局。
“教国的劳伦德将死,为何会在这时派出光辉化身来到这片荒僻之地,这里已经没有富矿,是人类遗弃之地。”
纽曼背着手,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几个人类忽然入侵我们的领地且一个个实力惊人,重点是,这群人无一例外都很年轻……这片大地上何时冒出了这么多天才,而且又恰好结伴来到这荒僻之地定居,他们似乎毫无进取扬名地欲望,只是想着养老……这等暮气沉沉的想法似乎与他们格格不入。”
“碎金城那群愚昧短视自私自利的贵族忽然割肉放血与我们死扛。诸位,你们可曾见过那群蠢笨的肥猪将属于自己的财富大方地拿出,给予那些他们根本看不起的冒险者们?”
“光辉化身突兀地出现……真有意思。”
顺着纽曼的话语,不少长老们流下了冷汗。
他们似乎能看见,雪山那头,一只大手伸向了这片曾被两个大国无视的土地,乌云已经遮蔽了血族的天空,暴躁的雷霆正在酝酿。
“教国想要什么?”
纽曼说:“劳伦德将死,新教皇需要功绩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选中了这里。”
十分合理的推断让血族长老们纷纷明悟,但是……
“会不会,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巧合……”
纽曼沉默许久,怀里的猫使劲的蹭着他的手臂。
“或许是巧合,但是我们赌不起。”纽曼说,“原本袭击碎金城就是为了试探人类大国的反应,如今信息已经取得,他们却一反常态咄咄逼人,不计成本开始绞杀我们,恰逢此时又有一群厉害的年轻人扎入我们的心脏,有恃无恐地索要‘赔偿’……”
“诸位,如果我们当做巧合,而劳伦德忽然日落……隐藏在我们看不见角落的光辉化身将会一涌而出,血族的血肉将会铸成新教皇的冠冕,为他顺利加冕巩固权利铺路。”
又是长久的沉默,纽曼开口。
“布金,你带领我的眷属与那群人类商谈赔偿事宜。”
“传令下去,面对碎金城冒险者的猎杀,收缩活动范围。”
宫殿内的长老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屈辱使得他们面色通红,携带人类眷属来参会的一些长老将怒火发泄在了他们身上,好似这一拳一脚能瓦解来自四大国的压力。
他们明明战胜了精灵,战胜了巨人,一度将碎金城的冒险者们当做牲畜屠宰,可是此刻却不得不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一切只因为浸染之灵战争后,在梅利亚斯的尸体上崛起的四大国代表的是人类一族的意志。
巨龙正被斯莱戈赶尽杀绝。
科德佐恩恶兽伯爵领将诸多种族的凶残阻挡在外。
梭伦北方的精灵沉寂。
教国以信仰与宗教统治各族。
四大国,如同山岳。
哪怕他们已经腐朽,哪怕他们内部矛盾重重,可他们依旧挺立,牢不可破。
纽曼也有些悲哀,他没有制止这些长老无能狂怒,身为血族之主,哪怕他感觉这其中有不对劲之处,也不得不以最悲观的视角去审视一切。
“我们难道要一直屈辱的,仰视着四大国的脸色,卑微地苟活着吗!”有长老不忿地怒吼,将面前的桌子砸了个粉碎。
纽曼嘴角带笑:“不……我们有着人类没有的优势。”
纽曼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个世界:“寿命还有时间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梭伦边境的领主离心背德,已经开始提前为魔力潮来临做准备,他们等待的是权利的洗牌……我们等待的是种族秩序的洗牌。”
“上一次浸染之灵打破了各族分食梅利亚斯残骸的步骤,各族也因此元气大伤,巨龙更是一蹶不振不复辉煌,人类幸运地站上了梅拉的巅峰。”纽曼握拳,“这样的幸运不会再有第二次。”
“二十年,让我们等待二十年,让人类腐败,让他们狂傲地再统治这片土地二十年!”
“魔力潮起的那一刻,我们将在他们被点燃的宫殿中开启下个时代。”
“人类会偿还的,诸位,让我们静候人类的审判之时降临,这一刻……不远了!”
……
……
光水母释放着柔和的浅绿色光芒,照亮着路禹身边的草地,她没有再去殴打可怜且迟钝的暗水母,而是跟着须臾和路禹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躺在地上看星星是路禹缓解疲劳的不二法门,每逢召唤连连碰壁之时,他就会带着这群可爱的家伙,把大脑放空,为天上的星星编写出一个个名字。
蘑菇头一样的光水母因为路禹在天上找到了一个与她形状类似的星座而高兴不已,她很人性化地想要和暗水母炫耀……但是暗水母一动不动。
满天繁星之下,罗耶来到了路禹身边,用手枕着脑袋,学着路禹躺了下来。
“很悠哉啊。”罗耶说。
“不挺好的吗,没有熙熙攘攘,没有尔虞我诈,开开心心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路禹说,“做人别这么累,如果发现与人相处真的很累,能躲就躲,以前我可是想躲都没办法躲,被逼着面对的。”
“你在自己的家乡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贵族,还会被裹挟着做不喜欢做的事吗?”
路禹愕然了一会,苦笑不语。
人生在世,谁能逃过尘世巨浪的拍打。
以前路禹没得选,现在他发现自己的选择正确且明智,重要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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