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342节(1 / 2)

劳伦德在位期间积极缓解作为四大国缓冲地带的小国冲突,最大程度地保证了他们不会在一次次冲突中灰飞烟灭,因此他们在进入教堂后纷纷垂首,默默流泪。

    没人知晓未来的教皇是否仍如劳伦德一般温暖着他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的人。

    走向主教堂的一路上,暗自神伤者随处可见。

    路禹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朝着一位穿着光辉院服饰的大祭司走去。

    两人错身时,小暗的触手不小心扒拉住了大祭司衣服的一角,险些将他拽倒。

    “抱歉抱歉。”路禹一边说,一边询问,“您没有受伤吧?”

    发现是路禹,大祭司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到了小暗身上。

    “这只水母是?”

    “这是我的召唤物,是教皇在世时很喜欢的‘宠物’,等下我希望带着它再给教皇献一次花。”

    大祭司叹了口气:“也好……听说你和塞拉很快就会离开教国?”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这也是劳伦德教皇的意思,塞拉不想给新教皇带来麻烦。”

    也许是小暗今天格外好动,刚刚与大祭司道别,在遭遇审判庭大主教博尔德时,小暗又用触手揪住了他的袖子,以至于带着审判庭卫队维持秩序的他衣服出现了破损。

    博尔德想发火,但看到是路禹……他咽了下去,无奈地询问为什么要带只大水母在主教堂附近晃悠。

    路禹把对大祭司说过的话又跟博尔德重复了一遍。

    博尔德无奈地提醒路禹:“如今三大国使团已经开始悼念,你的水母召唤物看上去不太聪明……管好它,在这个场合与使团起了矛盾不合适。”

    “博尔德大主教,请问塞拉现在在哪?”

    “她没有和你说吗?”博尔德一脸好奇,他觉得路禹不该不知道这件事,“塞拉神选主动向安东尼奥教皇申请,主持三大国的悼念仪式,并会在稍后进行的四大国领袖会晤上最后一次承担神选的外交工作,现在的她就在大教堂内。”

    银枫大教堂内,斯莱戈著名的鲜花皇帝诺埃尔泪流满面,负责组织悼念仪式的祭祀们看着在“鞠躬”声中仍直挺挺站着哭泣的皇帝只剩下无奈,庄重肃穆的场合容不得他们的神情出现异样,因此众人不约而同地无视这位与自己使团中其余人格格不入的皇帝,继续着剩余的流程。

    这位极少穿着正装,只爱奇装异服的皇帝难得的换上了象征着皇帝权利的袍服。

    站在一旁的塞拉默默注视着诺埃尔。

    到了最终的献花环节,斯莱戈使臣们手持向日葵走向棺椁,轻轻地摆在地上,恭敬地低下头,略微默哀后转身离去——心向太阳,也许这就是劳伦德如此热爱这种花,不仅大范围种植于教皇塔,并且还用于自己葬礼的原因。

    祭司们紧张地看着仍未有所动作的诺埃尔,因为他仍呆站在原地流泪,而梭伦使团与科德佐恩使团已至教堂。

    斯莱戈的使臣们也紧张地看着诺埃尔,但是他们的紧张和祭司们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可太了解自己的皇帝了!

    诺埃尔忽然动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从衣服中掏出了一朵向日葵。

    这并不是教国发放的,毫无疑问是诺埃尔自带的!

    在祭司们阻止前,诺埃尔将手中的向日葵,郑重地摆放好,回到了斯莱戈使团中。

    塞拉走上前检查了向日葵,对祭司们点了点头,这才让现场从怪异,错愕的气氛缓和。

    斯莱戈使团每个人都尴尬得低下了头,唯有诺埃尔像是从悲伤中缓了过来,昂起头,带着众人离开教堂。

    拉文尼斯小声地对左右调侃:“真是个小丑。”

    诺埃尔之后,悼念再无插曲,面对悼念时满面悲戚的塔妮娅,塞拉饶有兴致地端详了许久,在她与自己对视时意味深长地笑了。

    夕阳西下,一整日的悼念结束,由新教皇安东尼奥主持的梅拉四大国会晤借由晚宴开始——能让四大国领袖齐聚的事不多,而一旦发生他们总要磋商好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谈论地东西。

    安东尼奥,诺埃尔,狄维克,拉文尼斯进入会客厅后,门扉紧闭,招待使团的职责最后一次落在了塞拉的肩上。

    不禁酒水,不禁娱乐,劳伦德强烈反对为了自己将诸多禁制强加于教国的子民,因此宴会上使团们惊讶地发现教国提供的菜谱上出现了诸多品类的美酒。

    塞拉一如以往一般穿梭于众人身边,三国使团对于这位很可能要淡出权力核心的神选报以最后的敬意。

    塔妮娅瞟了一眼泽尼尔,他没有喝酒,而是默默地欣赏着塞拉的身姿。

    端着酒的塞拉施施然来到泽尼尔身边。

    “劳伦德教皇一定很开心,因为你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沉湎于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泽尼尔拿起酒杯对着塞拉比了比,“敬劳伦德教皇。”

    塞拉今晚喝了很多,但她的酒量很普通,此刻脸红扑扑的,听了泽尼尔的话,她毫不犹豫地满饮一杯,这让泽尼尔都有些担心下一秒会醉晕过去。

    “谢谢风暴亲王。”

    “如果未来教国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风暴领欢迎你。”看穿了塞拉尴尬地位的泽尼尔发出了邀约。

    塞拉灿然一笑:“不了,我有去处了。”

    说完,脚步虚浮的她转身离去。

    塔妮娅起身:“还是第一次见她用酒水麻痹自己。”

    “她失去了一位爱她呵护她的长者,教国失去了英明的领袖,至于梅拉……一直以来,人们常说辉煌时代结束于一场场矛盾中,然而劳伦德却以一己之力让人看到了辉煌时代的光彩……很短暂,但他确实做到了。”

    塔妮娅听闻,听闻劳伦德的死讯,不少异族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向教国表示了哀悼——如若不是四大国会晤时间敏感,他们本该有更多的时间进入主教堂悼念,而不是匆匆献花便离去。

    “哥哥对劳伦德教皇评价很高呢。”

    “评价?”泽尼尔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现在的我,还不配评价劳伦德的功绩。”

    塔妮娅和泽尼尔碰了碰杯,这一杯依旧是敬劳伦德。

    也许他的留下的光辉终会散去,但是书籍,人心会记下他所做的一切。

    在辉煌时代结束四百年后,有一个心向太阳的男人,让些许人回忆起了辉煌时代的模样……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