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是个特例。
奥卡需要的虫子数量超过了梅列厄制造出的“虫玉”能指挥的上限,经过元老院商议,梅列厄亲自动身了。
“很麻烦?”知道其它人会对自己的背头晕,梅列厄贴心地坐在角落,背贴墙壁。
“非常麻烦。”奥卡严肃地强调,“现在看来,暴食者这个称号,名副其实。”
“哪方面名副其实,真的吃人?”
奥卡点头,并提及了幸存者的见闻。
梅列厄愕然,但随即笑了:“没事,我的虫子,也吃人。”
生生不息的虫群加入战场,这让奥卡再度有了底气,但他仍然不改战略,以稳健为主。
之所以要梅列厄而来,就是因为,他也是一个稳重的人,比起冒险,更倾向于用虫群耗尽对方最后的抵抗意志,再一鼓作气,打扫战场。
“除了我,可能还会有其他军团长来,也许是塔雷、尼昂的替代者,也许是其它人,当然,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梅列厄压低声音提醒,“元老院的监察官会来。”
奥卡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对可能遭遇的事情并无顾虑,而是带着梅列厄了解起了这处死死阻挡了俄偌恩近三十日的领地。
第二日黄昏时分,传送通道下方,一个身着金丝边银灰长袍的人自俄偌恩来到了梅拉,代表着监察官象征的猫头鹰图腾令在场的每个人为之肃然。
梅列厄本想起身离场,但却被监察官伸手拦下。
“与对奥卡军团长的汇报核查无关,而是需要向你们传达一件不久前发生的大事。”
在监察官的诉说下,奥卡与梅列厄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
……
自温蒂被关进藏品室这处禁魔房内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时钟,看不到太阳,日常起居都由被称为希露薇的女仆长照顾,也只有从她口中,温蒂才能知晓时日。
“吃饭时间到了,来吧,张嘴。”
从门外的女仆手中接过餐盘,诺埃尔掌权前就跟随她的希露薇面带微笑地将食物端到了温蒂的面前,得体优雅,挑不出一丝毛病。
至少在有外人时,是这样。
饭点并不能让温蒂估算出时间,希露薇似乎有意混淆了她对时间的概念,亦或者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不在她睡着时特意叫醒所导致的?
总之,温蒂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生活也只剩下了吃饭与睡觉。
起初,她想过绝食,然而这样做会让希露薇捏着自己的嘴,生硬地灌饭,在有了一次不愉快的体验后,她改变了想法。
事已至此,随遇而安,温蒂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人,这样的变故不会让她消沉,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闲极无聊时,希露薇倒是不介意与她玩一下纸牌游戏,用她的话来说,作为诺埃尔未来的女人,她总是要稍微了解一下温蒂的爱好、习惯。
这让温蒂不由得冷笑,嘴上说着要让她生孩子,但诺埃尔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这处禁魔房。
作为皇帝,恐吓使臣显然就是极限了,他显然不可能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可笑自己居然会被吓住。
看走眼一次就已经是耻辱了,温蒂不会让自己再看走眼第二次!
房间内的铃铛“叮铃铃”地响动,希露薇收走了温蒂还在用的勺子,把饭倒在了木盘上。
虽然温蒂现在乖巧,但她需要随时提防这位军团长生起不该有的念头,在诺埃尔陛下来到前,她需要温蒂完好无损。
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温蒂一愣,她下意识检查自己单薄的衣服是否有裸露之处——即便知道诺埃尔不会动真格,她也不想让这个人占一点便宜。
大门关闭前,小寂静也挤了进来。
诺埃尔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用手抓饭吃的温蒂,乐了:“吃了睡,睡了吃,很悠哉的生活啊,温蒂军团长这么忙碌,难得清闲,有什么体会?”
“你很羡慕?”温蒂声音冰冷。
谁知,诺埃尔激动地一击掌:“羡慕,当然羡慕,你问问每一个寂静者,再问问我的好朋友,那个被你们围起来的路禹,假如让我选,吃喝玩乐还有女人可以是我生命的全部。”
真真正正的废物发言,出自一位算计了自己,骗过了梅拉无数人的皇帝之口,情真意切之至,竟然让习惯性质疑的温蒂都无语了。
“没有假如,你不是皇帝,根本无法维持这样的生活,我可不认为你想成为一个乘坐大船,远洋冒险,重启基业的流浪皇帝。”
诺埃尔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话里有话,但你说对了一点,就是为了享用这被所有人称之为昏庸的一切,我才会勤勤恳恳地当这个皇帝,巩固帝国的统治,为了放纵,我才会去捣鼓那些新奇的创意发明。”
诺埃尔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下去:“但是,谁说抵抗俄偌恩,就一定要逃离梅拉,重启基业?”
温蒂站了起来,在她迈步前,小寂静挡在了诺埃尔身前,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她。
温蒂不以为意,绕过小寂静,淡定地坐在了诺埃尔旁的另一把椅子上,从容不迫地开口:“我失踪之后,俄偌恩的传送门想必已经开启,你们北面霜雪三岛的海妖已经被我说服,传送门开启,即刻南下进攻,再加上早就叛变的科德佐恩与东面而来的达斯米洛。”
拿起准备给诺埃尔的茶水,温蒂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这姿态,仿佛她才是主人,其他人是阶下囚。
“你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姐妹觊觎你已久,你不愿意合作,他们愿意,借由他们,斯莱戈的正统继承也可以名正言顺,民间的抵抗力度恐怕会骤然减小。”
诺埃尔托着腮,视线不离开温蒂的胸口:“腹背受敌,斯莱戈,危在旦夕,我现在该做的,是放走你,并与俄偌恩合作,对吗?可我很困惑,你不记恨我吗?”
“我的心胸可没有那么狭隘。”
“那可说不定,我觉得挺狭隘的。”
顺着诺埃尔的视线,温蒂低头注视着自己衣服凹出的那抹弧度,顿时握紧了拳头。
“温蒂军团长,你不会以为,我是前线接连失败,到你这里,来寻找一条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