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能帮你搓搓。”路禹自告奋勇。
“不要你!”塞拉嫌弃地睨了路禹一眼,抗拒地说。
路禹的吃瘪,令璐璐笑得更开心了。
分明有元素精粹温暖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但是路禹觉得这个家好冰冷……他也想揉揉冰冰凉凉的兔耳朵,体验它在手心里逐渐暖和起来的感觉。
“嗯?”内心深处泛起了熟悉的悸动。
车车的话语被须臾转述而来。
“主……他们在呼唤我。”
跟随着车车的意识朦胧地降临呼唤之处,路禹讶异地发现,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界清晰了不少,涡虫们不再是黑黢黢的团状物,而是能更清楚地看清它们身躯的轮廓,远处低伏的涡虫也不再是一个个密集的点状物,摇曳的火光、近处摆放的岸桌,仍被白布覆盖的……呃,白布?
此时一个在涡虫群中格格不入,身着祭祀服饰的猫耳族少女,拾阶而上。
她来到最靠近祭台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仰望着介乎于虚幻与实体之间的黑日,那黑日泼洒而下黑雾中,她隐约看见了,壁画上描绘出的智慧母神。
她不再犹豫,跪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说出已经准备好的颂词,她就听到了自上而下飘落的声音。
“我记得你……拉维妮。”
祭祀拉维妮激动万分,伟大的主竟然还能记得住渺小的她。
“仁慈的主,请允许我向您与智慧母神献上敬意,同时……也请允许我解释祭祀推迟的原因。”拉维妮理解主的宽容,于是她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话托盘而出。
今年秋收时分开始前,亚斯就暴雨连绵,极端天气导致大多数区域都没能抢救回一年辛劳耕种的心血,而涡虫一族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恶劣的气象还是迟缓了他们抢收作物的效率,以至于一直拖到冬日来临,大雪满天,才堪堪能够清点收成,举办丰收庆典,祭祀母神。
路禹忽然好奇了起来:“迟缓,你们的土地,很多吗?”
涡虫此前的冬储依靠自身狩猎野兽、魔物,黑尾松鼠收集树果,植物种子这两部分构成,耕种部分不是不存在,但也在起步阶段,缺乏经验与指导的它们显然不可能很好地侍弄作物。
“主,能否看到洞穴各处的囤储?”
这番话让路禹尝试着感知,以往被呼唤而来,它就像是监控摄像头,只能将有限的区域尽收眼底,但这一次……
某种并非魔力的力量成为了他感知的延伸,沿着蜿蜒的洞穴行进,触及到一个个被填塞得满满当当的仓库,未曾打理的麦粒与稻米,处理到一半被搁置于器皿中的稻穗与麦穗,还有许许多多它说不上名字但显然是研磨谷物的作物。
丰收的喜悦穿越千山万水浸润了路禹的内心,他欣慰地笑了起来。
“谁主导的?”
拉维妮当即应声:“我……还有去年造访此处的扎纳等人,除此之外……”
拉维妮把头埋了下去,磕在了地上。
“为了……为了教导更多的涡虫,我们自作主张,在……在主与母神划分的区域外,吸纳了一些逃难的农民,总数在一百人左右。”
“他们来自不同种族……只要管饭,就能倾尽全力地付出,所以,所以……”
看得出拉维妮很紧张,即便主对涡虫与黑尾堪称仁善,但这种蓄养新附庸的行为在教义中是会被判定为异端的。
一年只在丰收庆典祭祀时与主沟通,平时不作搅扰,这是涡虫与黑尾定下的基调。
拉维妮也很赞成,渺小的他们随意搅扰至高无上的主,只会将这份福荫祸害成厌烦,所以不得已之下,为了更好地打理现有土地,改善种族的环境,她选择了吸纳。
年终汇报时刻到来,她对于自己的举动究竟会引发什么不得而知,但土地改良第一年就能有如此丰厚的收成,主……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吧,而且她也没有允许那些人进入主规划的核心地块……
令人窒息的沉默。得不到回应,只能看到弥漫的黑雾,拉维妮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做得好。”
像是有一双手拿走了压在身上的巨石,心骤然一松,拉维妮几乎要晕过去了……开心地晕过去。
主赤裸裸的赞赏让拉维妮觉得过往一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吸纳进来,给予他们身份。”
“遵主之意。”
路禹问:“现在,你们还安全吗?”
“有赖主与母神的庇佑,迄今为止,敢于涉足这里的,只有慌不择路误入者以及迷路之人,周围已经没有能威胁到族群成长的大敌。”
昔日这片区域的诸国早已分崩离析,唯一能称得上完整的势力只剩下亚斯,可这也是苦苦支撑罢了。
从农民之口,拉维妮得知如今的亚斯是内忧外患,长达七年的内战榨干了亚斯的国库,也如磨盘般绞碎了一代人。
作为能够直接威胁到涡虫的国度,他们的衰落也提升了涡虫的安全感。
至于亚斯昔日的大敌,那群从地下宫殿钻出来,经由魔力潮完成蜕变的巨魔,在战争期间始终沉默着。
说来亚斯诸多国家都无法相信,巨魔抓走了灾荒时逃跑的农民,向他们请教了耕种技巧后开始以农耕替代狩猎与劫掠,彻底稳定了他们建立于阳光下的第一个国度。
“为什么提他们?”被勾起回忆的鲈鱼怅然之余,问,“他们是威胁?”
“不……请主稍候。”
一只黑尾松鼠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祭台下,双手捧起一匹破破烂烂的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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