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927节(2 / 2)

    焚风之中,纷飞的焰火化作羽片纷纷而落,如同利刃,轻而易举贯穿了血肉祭司以鲜血制作的盾牌,将她的躯壳扎成了刺猬。

    已经能和九阶掰手腕的血肉祭司脆弱得像是个孩童,她引以为傲的力量,自我修复能力,在这焚天烈火下毫无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地的血肉如烟尘般消逝,重归仪式。

    血肉祭司的恐惧是正确的,播撒毁灭与绝望,试图剑走偏锋,撬动脱胎换骨那一线生机的所有造物,世界意识都将降下最让人生畏,也是最绝望的惩戒。

    度过这十死无生,需要的不是奇迹,而是神迹。

    噬主,可以存续,却也只能存续,永远不能以生灵之姿,沐浴“祂”播撒给众生的恩惠。

    “主……”

    血肉祭司的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去,声音也不再婉转,将死的啼鸣沙哑。

    召唤仪式再次震动,而这一次,却是路禹与之共鸣。

    几乎一瞬,路禹理解了一切,他让须臾向前,抚摸了血肉祭司将要烧焦的躯壳。

    路欧喷吐的滔天火海对须臾诡异的,没有造成一点影响,在须臾抚摸血肉祭司的一瞬间,它近乎于疯狂的攻势按下了暂停键,小小的麻雀身体也定格于半空中,与周遭的火焰一起凝固为一幅绚丽的绘图。

    血肉祭司虚弱的身体被源源不断涌入的魔力滋润着,温暖,安心……就像是,回到了诞生自己的地方,一切血肉召唤的根源。

    召唤仪式的黑色漩涡一点点收缩,路欧攻势最强烈时蔓延向四周空间的黑色裂隙被晶莹的绿光迅速填补修复。

    不到几个呼吸的短暂瞬间,路欧就与召唤仪式一起,如同一缕被抹去的墨痕,隐没于虚空之中。

    “好了,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召唤物,召唤仪式不会再追杀你了。”

    祭司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她应侍奉之人的座前。

    逐渐恢复的血肉祭司又一次扑向了路禹的大腿,瑟瑟发抖,像是怕被遗弃的孩子。

    这个动作让钢琴跳了起来,他用含混不清,不甚连贯的话语请求须臾阻止这形同亵渎的举动,但须臾思虑再三决定当没听见。

    有人急了,她不说是谁。

    通过操纵一个人偶,凡妮莎发射了【红色闪光】,并在那之后一直留在了晨曦领,平日里不是抱着梅芙、路璐、赛璐璐等晨曦长大的孩子蹭蹭,就是陪着他们四处玩耍。

    她真的很喜欢孩子。

    被宠溺得实在受不了的路璐这一天选择了逃开“凡妮莎姐姐”温暖的怀抱,跟随父亲出行。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踏足脚下的这片土地,但他对此刻这片大陆正在发生的事情却十分清楚。

    【红色闪光】轰鸣,摩斯塔纳各族齐声颂赞晨曦之名,万千塞列尔人惶惶不可终日。

    晨曦空岛降下意志,万千塞列尔人就必须离开这片已经居住了数百年的土地,踏上流浪之路。

    路璐从浊魇那听到了一个全新的摩斯塔纳笑话。

    塞列尔人的大迁徙是摩斯塔纳历史上第三大规模的人口转移,那么第一和第二大的是什么呢?

    分别是一百年前和二十年前的塞列尔大征伐,整片大陆,数以千万的生灵被迫转移,或是躲避战火,或是拿起武器与族群一同背井离乡,抗击塞列尔的入侵。

    浊魇说,摩斯塔纳的人们说起这些事时在笑。

    伤得太深,摩斯塔纳人早已习惯把伤口撕得更开一些,用戏谑、自嘲地口吻描述那一段段流淌着血与眼泪的过往,以期望自己能赶紧变得麻木。

    因为很长时间里,他们都是这么掩饰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愤怒与面对塞列尔的浓浓无力感,如果不能变得迟钝,他们会痛苦到发疯。

    站在一处山岗上,初春的风仍然凛冽,吹拂得路璐脸蛋通红。

    “为什么不用火环术。”说着,路禹给他释放了魔法,路璐的身子一下暖和了起来。

    “有时候,也想不依靠魔力,用自己的身体,亲自感受一下。”路璐驱散了火环术,“我没有那么脆弱,您放心吧。”

    山岗远方,一道道人影连缀成线,蜿蜿蜒蜒。

    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塞列尔人行走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中,一步一步向前,队伍中不时响起的咳嗽与哀叹汇聚在这片天穹之下,让天都阴沉了几分。

    象征着晨曦的意志降下已经过去了一整个冬天,塞列尔倾尽全国之力,一边改造,一边新造着远洋船,力求把尽可能多的塞列尔人带走,然而这种努力在庞大的人口数量前显得十分无力。

    想尽办法离开摩斯塔纳成为了塞列尔人的当务之急,据晨曦所知,现在一张前往异大陆的船票已经被云集塞列尔各大港口的船舶开上了天价。

    塞列尔人哭喊、埋怨、叫骂,船主们只是讥诮地回应一句“向塞列尔学习的。”

    落井下石,拿走苦难者手中最后一枚银币,榨干所遇见每个人的价值,这曾是塞列尔人引以为傲的“聪明”,他们也曾以此标榜自身的优秀。

    只不过,彼时他们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将享受这份被劫掠走一切的苦难。

    温柔至极,在父母眼中堪比圣人的凡妮莎姐姐促成了如今的一切,她在按下【红色闪光】时毫不犹豫,在决定驱逐所有塞列尔人,将留下塞列尔人贬为奴隶时也不曾迟疑。

    即便在作出决定之后忍不住叹息与感伤,可那意志不曾动摇过。

    纵观凡妮莎一生,这份决绝也是少有的,她似乎将不曾显露过的冷漠全都用在了这一刻。

    听闻了塞列尔在佐列高斯以及摩斯塔纳的恶行,即便是一个无魂的人偶,一个刚刚觉醒的魔物都会陷入沉思,觉得自己过于拟人。

    塞列尔的所作所为,配得起如今遭逢的苦难。

    只不过……

    “爸爸,他,为什么要这么愚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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