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白抓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右眼皮微微跳了跳,他放大了那张脸。
再接着,便沉默着攥紧了手机。
竹月。
那张脸是竹月。
陆千白木然地看着画面上的人背对着镜头,从衣柜深处找出一身衣服穿上,接着溜达去了洗漱间洗漱,才重新站在镜子前。
他好像发现了自己的耳朵。
陆千白看着监控里的竹月又气又恼地□□那对毛绒绒的小可怜,最后不得不戴上帽子才能出门。
帽子。
陆千白眼神暗沉地盯着空无一人仿佛静止了一般的监控画面。
那个帽子是某一学期的设计实验,帽子内侧绣着的是他的姓名。
竹月……戴着他设计的、绣着他名字的帽子出去,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就好像宣誓主权一样。
陆千白微微抿唇。
他又想到第一次见到竹月时,对方穿的那身十分眼熟的衣服。
陆千白猛地站起身,手机“啪嗒”一声便落在了地上,他却顾不得捡。
他一把拉开衣柜,见那身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鬼使神差地,陆千白凑近了嗅了一下。
非常、非常清淡的香,和狐狸身上一样的味道。
陆千白又骤然清醒一般退后了一步,松开抓着衣服的手,低声暗骂了一句,“变态吗你。”
他原地伫立了一会儿,看着衣柜里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神色莫测,良久,才转身从抽屉里抓了一包烟出来,抽了一根。
他俯身捡起手机,关掉了监控。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狐狸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为什么上了锁的门窗它也能出去。
竹月为什么不是A大的学生却骗他是,为什么想方设法地想要接近他。
因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作为狐狸的竹月想要用人的形态亲近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陆千白一想到自己昨晚对竹月说的那番话,心里便不是滋味。
又悔又甜。
他后悔对竹月说重话,又觉得不管是人还是狐狸,他都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自己,实在令人是甜的过分。
陆千白狠狠地吸了两口烟,轻笑了一声,舒展开眉头,才将它按灭了。
陆千白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人,他打开手机,拨通了竹月的号码。
话虽如此,但是听着那长长的嘟——,陆千白还是难得的有些紧张。
“喂?”
竹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大约是仍然在睡觉,和以往清亮的声音不同,微微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