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止收回手，和杨理事对视了一眼，杨理事道：“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顾先生打算怎么验证？”

    顾先生沉默片刻，从大衣之中拿出了一只瓶子。

    那瓶子很小，和鼻烟壶差不多大，是琉璃制作而成，晶莹剔透，其中似有流光淌过。

    “当年我确实在汨罗山中有奇遇，这只琉璃瓶就是我在山中发现的宝物。”顾先生道，“此为收魂瓶，若你是普通恶灵邪物，它会直接将你收入其中，化为一滩脓水。如果你是实力强大的上古邪灵，它虽然收不了你，但也会让你的魂魄显出原形。”

    “但你若是人类，这收魂瓶便伤不了你分毫。”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你敢不敢试一试这收魂瓶？”

    还没等杨理事等人说话，柏舟便点头道：“我可以一试。”

    杨理事和闻君止互望了一眼，刚才柏舟叫破了顾先生的来历，又知道他的弱点，要是顾先生想要借此机会将她除掉……

    闻君止沉吟片刻，道：“既然女术师同意，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顾先生，请吧。”

    杨理事还想说什么，闻君止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两人退到一边，顾先生拿起了琉璃瓶，打量眼前的少女，见她眼中毫无慌张之色，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若她真的不是上古邪灵，那倒真有几分本事。

    他将灵气输入琉璃瓶中，琉璃瓶顿时亮起七彩光晕，这小小的审讯室中，仿佛有彩虹流转，绚丽夺目。

    琉璃瓶从顾先生的手中飞起，倒悬于半空之中，对准了柏舟。

    瓶口内流淌出七彩的光芒，如同瀑布一般，倾泻在柏舟的身上。

    柏舟笼罩其中，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没什么感觉。

    杨理事暗暗松了口气，闻君止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柏舟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那股威压排山倒海而来，顾先生和杨理事都被压得瞬间趴在了地上。

    连在外面的助理秘书们，也都被这股威压震慑，虽然没有扑倒，却全都跪倒在地。

    只有闻君止，并没有被这股力量压倒。

    他惊疑地看向柏舟，见她端坐在椅子之上，明明手脚都铐着铁链，却宛如坐在王座之上，神圣高贵，不可直视。

    连他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顾先生心中震撼，难道她真的已经被上古邪灵给夺舍了？

    不，不对，这不是邪灵的力量。

    如果真是邪灵，这股威压中会带着浓烈的恶意和滔天的血气。

    他曾经见过一次上古邪灵，那只邪灵被镇压在一座高塔下，即便如此，它身上所散发出的恶意也让他心神剧震，恐惧不已。

    当时他还在那恶意之中见到了尸山血海，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但这个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却是浩然正气。是这个天地之间最为正统的修真之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他强撑着抬起头，却只能抬起一丁点，借着眼睛的余光，他看到面前的少女，她正低头望着他，面无表情，眼中却仿佛有山川湖岳，日月星辰。

    他被那眼神给镇住了，心中生出了强烈的惶恐和不安，仿佛眼前所坐的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而是什么庞然大物。

    他情不自禁地再次低下了头。

    但这威压只持续了不到短短三四秒，很快就消失了。

    众人只觉得身上一轻，急匆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都惊骇不已。

    顾先生也站起身来，一脸的复杂。

    柏舟却很疑惑。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没有感觉，只觉得自己在发光。

    为什么这些人全都扑到地上去了？被她的王霸之气折服了？

    看到顾先生的眼神，她又忐忑起来。

    他不会借此认定她体内有上古邪灵，又要对她动手吧？

    杨理事也是这么想的，上前想要解释，却听顾先生道：“这位……女术师的体内没有邪灵，可以放出去了。”

    说罢，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他的助理秘书们看着他步履匆匆，也都一脸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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