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轻轻应了一声,目不斜视,仿佛连余光都不想分给旁边的绅士。
一路无话,她在进门时也还体面的挽着顾言的手,面色却冷了下来,呵笑一声说,“你还真是和你那个妈一样,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顾言的手臂僵了一瞬。
“如果我不去勾你的手臂驳了你的面子,没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杨舒故意要刺痛身边的人,话怎么难听怎么说,什么带刺说什么,“你会不会也来杀了我?”
她说完转过头去,和顾言对上视线,嘴角牵着类似胜利者的笑容。
“不会。”顾言也将头转向她,墨色的瞳仁深邃,万般情绪堆在里面,唯独没有怨怼,“妈,我不会。”
他说的笃定认真,和问问题的人一样,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杨舒冷哼一声松开手,“别叫我妈。”
两人所在的位置已经不会被媒体拍到,顾言笑了笑收回手臂说,“我们两个同时出席一个活动,无论表现的多坏多好都会受人编排。”
是啊,夏青川能想到的事情,顾言又怎么会想不到?
“我只是想,我主动贴着你,媒体的冷箭就会对着我。”他还是笑着,缓慢的语调像是一种温柔的纵容,“让您不舒服了,是我考虑不周。”
大众的视角总是先入为主,谁先有所动作谁就目的不纯,会成为讨论的焦点,剩下那个无论内心活动怎么样,都是被动的一方。
指责和谩骂都不会冲着杨舒,没人会抓着他冷血无情的做派,矛头完全对准了顾言自己。
杨舒脊背一僵,嗓子哽了一下。
“妈,听说今天展会的酒是从法国拉菲酒庄订购的白葡萄酒,你最喜欢的,待会别贪杯,喝多了头疼。”顾言弯着眼睛笑了笑,回头看一眼夏青川说,“走了。”
夏青川对杨舒一直都没有好印象,这女人做事太绝了,恨不能亲手弄死顾言。
可她到底是顾言的养母,夏青川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快步跟上顾言。
“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不出两个小时,外面那些媒体能用文字把你捅成筛子。”夏青川稍稍歪一点身子靠着顾言说话,“你是怎么做到她怎么拿刀捅你你都不喊疼的?”
顾言斜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就夸我。”说着,他扯了扯身上的西装,“算了,还是夸我的衣服吧。”
夏青川,“...”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夏青川叹口气,硬着头皮夸,“衣服...内个...支持国产,光荣,真不错。”
展会上已经到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站在价值不菲的画作前极尽赞美之词。
服务生也精挑细选换各个精神挺拔,标配的黑色西装搭配黑色领结,稳步穿插在人群中间,端着酒水周到的服务着身价同样不菲的人。
夏青川拦住一位服务生,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顾言,小声说,“这画的都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