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节(1 / 2)

全军列阵 知白 2041 字 4个月前

这位老大人已经年近七十,在朝中为官也有四十几年,把满朝文武仔仔细细数一遍,也没人比他资历更老了。

    此时此刻,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焦鸿的眉头不得不皱了起来。

    一大早,就有人在他府门外放下一个包裹,人把东西放下就跑了。

    这东西被下人捡了送到他面前,他本不想看,让人直接送到歌陵府衙门就是,可把包裹上的两个字让他犹豫了。

    包裹上也不知道是用血还是什么红漆之类的东西写了两个字……罪证。

    焦鸿犹豫再三,还是将包裹打开看了看。

    里边有一封信,详细的写明了刚刚才调任京州的大将军林叶诸般罪名。

    其中一条就是,利用商行收买歌陵府官员。

    那么多条罪名,唯独这一条焦鸿不信,林叶才来歌陵没多久,歌陵也根本没有林叶的产业,他再说以林叶如今的身份地位,还需要去收买歌陵府的那些小官?

    可越是不信,越是吸引着焦鸿的注意力。

    信中原原本本的写明了,大福造就是林叶在云州创办的商行,那是林叶还没有做官时候就开始的生意。

    而后,林叶利用大福造赚来的银子,大肆收买云州当地官员,聚拢江湖势力。

    在林叶听闻自己有可能要调入歌陵为官之后,又派大福造的人向歌陵府官员行贿。

    因此,大福造这样一个外来的商行,且才是刚刚来歌陵的商行,就顺利得到了打扫歌陵大街的差事。

    信中还说,林叶看中的不是生意,而是借此可以肆意安排人手,在歌陵城中打探消息。

    信中更是给林叶定了一个更逆天的大罪……造反。

    这封信中说明,林叶之所以要得到这样一件小生意,只是为了方便他的人以合理合法的身份,走遍歌陵大街小巷,绘制地图,为将来举兵谋逆做准备。

    说实话,看到这些的时候焦鸿觉得有些扯淡,可是他作为都御史,这件事他确实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大玉的御史台和历朝历代都有些不同,前朝时候,御史台官员可以风闻奏事,结果闹的人心惶惶。

    大玉立国之后,太祖皇帝为了让御史台奏事更为准确,也避免御史台的人诬陷别人,所以在御史台又加了一个职权衙门,叫做上风台。

    上风台的人,负责的就是为御史台的大人们,将风闻之事加以印证。

    唯有证据十足的情况下,御史台的人才能上奏天子。

    上风台的人级别很低,最高级别的官员,官职是风闻校尉,只是个六品官。

    但是上风台的特殊之处就在于,独立行事。

    各部衙的大人们,哪怕实权隆重,也没人能指挥的了他们。

    哪怕是作为御史台的下属衙门,诸位御史,甚至是都御史,也不能对他们下令,而是协商办事。

    风闻校尉还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备案所有御史的备奏。

    不管是哪位御史要想请上风台的人去查实自己要参奏的事是否属实,这份奏章都要留一份在上风台。

    这是一个连满朝文武都会忽略的小地方,小到没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百姓们更是多数都没听说过这个衙门的存在,只知御史台不知上风台。

    况且,风闻校尉才六品,实在是官职低微,也就更不起眼了。

    从大玉立国开始,这二百多年来,上风台在绝大部分时候,就是一个摆设。

    那些御史大人们即便要参奏什么,也懒得来上风台废话,多数只是派人送来个备案罢了。

    焦鸿此时却不得不谨慎起来,因为林叶这个人,过于特殊。

    新调任的京州兵马大将军,在林叶之前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官职称号。

    林叶在云州的时候是三北都护府的大将军,在这之前云州也根本没有这么个官职称号。

    一个人特殊到天子两次为他单独设立一个官职,这样的人谁敢随随便便得罪?

    “来人。”

    焦鸿朝着外边吩咐一声:“去请风闻校尉聂大人来我这,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风闻校尉聂灵山日子很清闲,每天他都准时来衙门点卯,然后就找地方睡觉去。

    他太了解御史台的大人们了,那些人若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胡乱上奏,经过二百余年的演变,现在的御史大人不似前朝时候那般风光,那般张扬。

    他们有证据才会上奏章,没有的话就闲着,也不会随便请上风台的人去查。

    因为这个事容易得罪人。

    谁也不能保证上风台的这些闲散人个个都是两袖清风吧,虽然这里真的是个清水衙门,没人会无聊到收买他们。

    可万一呢?参奏谁之前先到上风台备奏,然后请上风台的人去查实。

    上风台的人在上奏之前若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准备上奏的御史大人还不被人灭口?

    焦鸿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做了十五年,来的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二十岁小伙子,现在已经是个油腻懒散身材还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了。

    在歌陵这个地方,六品官实在是拿不出手,也说不出口。

    要是在实权衙门也还好,比如户部,吏部,官职不高但管着一门极要紧的差事,那依然能得重视,也肥的流油。

    他这六品校尉,每个月的俸禄才八两银子,在歌陵做官十五年,他连庆余河都不敢去,去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