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苏州北送的那一块早就被颜药挥霍完了。
“杨叔叔有一只小猫,全身黑黑的,就是药药这个样子。”颜药认真解释。
戚越垂眸看向儿子,见小孩神色认真,不是在故意搞怪,只好哄道:“家里的猫猫装多的是,你把自己弄得这么黑,回头爸爸连你都认不出来,不让你进门。”
“爸爸才不会!”颜药立刻反驳。
“那别人呢?”戚越没好气地说,给儿子擦完脸,便把人抱了出去,放到洗手间门口,“乖乖等着,我去收拾一下。”
说着,老父亲自己进了洗手间,明显是处理那堆纸巾去了。
谁想到颜药见他爹进去了,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仰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门,大约是想起了刚刚“画画”的乐趣,他又转过头,慢腾腾地往书桌那边挪。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小孩吭哧吭哧爬上了椅子,把袖子撸起来,小手蘸了点墨水,缓缓在胳膊上画起了图。
画完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正当他想给脸蛋也来两下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颜药吓得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可他两只小手来不及把袖子拉下去了,只好藏到身后。
他自以为藏起来就不会被父亲发现,然而这不过是小孩子天真笨拙的掩饰,根本没有用处。
戚越一眼就瞧见了儿子被涂黑的胳膊,伸手把人抱了起来,故意使坏地掂了掂。
见小孩明明想抱自己脖子又不敢动,戚越气笑了,动作轻巧地把儿子翻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两条小胳膊。
颜药见事不好,连忙扯着嗓子嚎起来,委屈巴巴地哭诉:“太高。”
“然后呢?”戚越问。
“药药害怕。”颜药嚎了几声,还是松开背着的手,去抱他爹。
戚越按着儿子轻轻抽了两下小屁股,倒没把人打疼,见小孩乖乖地凑过来蹭自己的脸,也下不去手,便抱着人往外走,低声说:“爸爸早晚被你气爆炸。”
“不会爆炸,药药天天气爸爸,好多天,也没有炸。”他指的是颜青城。
“颜青城当然好说话。”戚越随口说了一句,就不提了,显然也没真的生气。
像颜青城那种活了几辈子的老父亲,如果脾气还不好,那真是奇了怪了。戚越等于颜青城的年轻版,当初第一世的时候,颜青城也是个暴脾气。
父子俩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