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贯耳的唐非橘抱紧自己怀里的包袱,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微微掀起一条缝看着下面的距离,一只手臂环着林岁月的腰死死不放手。
常年修行御剑的林岁月被她这模样逗笑,伸手揽住她的手臂抓紧,让她的后背能贴着一点自己,安抚唐非橘发抖的身体:“别怕,很快就到了。”
唐非橘指尖用力到发白攥着包袱布料,咬着牙道:“我不怕,只是不太适应。”
“好。”
苍白的解释在林岁月眼中根本不可信,她摸摸加快速度,在唐非橘脸色苍白快要吐了之前落地到村子里。
脚终于踩上土地后,唐非橘觉得那种虚浮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后面周礼遇低声和林岁月说了几句话,临走前眼睛不经意扫了她一眼。
唐非橘抬头看到林岁月递过来的蜜饯,摆了摆手让她塞了回去,虽然没吐出来,但现在吃东西对她而言和催吐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岁月顾及她的身体,犹豫一会儿:“你身子弱,严府的事交给我和阿遇便可。”
面色发白的少女摇了摇头,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折射出摧残的光芒:“不,我也要去。”
“刀枪无眼,若是伤着你我和唐太傅如何交代。”林岁月正色呵斥她。
唐非橘抿着唇,低头从包袱衣角拉出了一跳浅色洗干净的手帕。
——那是在唐府之时自己用后未曾还给他的。
*
严府。
女人褪下浅淡的素衣,穿上一身艳红色的锦绣对襟长衫,衣摆处缀金祥云纹稳稳落在下摆。
她慢悠悠把房间内的蜡烛全部点上,不耐其烦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门外拖拉声骤然出现,老妇人的声音打破了空气的寂静,带着怨恨不满夫人的行为,却又敢怒不敢言:“夫人,那修士知道那位大人的事,您千万多加小心!”
烛台边的严夫人闻言看了一眼坐在木椅上不失风范的少年,屋外带着恶意的声音并未让他有一点情绪。
“我知道,你退下吧。”
屏退妇人后,严夫人卸下那副威严模样,眯起眼睛靠坐在路行止对面的椅子上,似是闲聊般随意。
“一副中毒多年的身体如何能活得下去?你也是够狠的,拿自己的身体以身试毒。”严夫人说:“真是比你母亲还疯。”
路行止蹙眉,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感到了久违的恶心:“她不是我的母亲。”
“好好好,虽然你不不承认。”严夫人眯起眼睛,撑着脑袋回忆起了往事:“但你们还真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