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簌雪的脊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老者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咳了一声,讲道:“你知道周芷小丫头吧。当年两位公子冲冠为红颜,公平竞争,一时风头无两。当然,最终是……陆大公子抱得美人归。”
“鲜衣怒马少年郎,虽说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结仇,可后面蒋大公子与陆二公子共事,也从来没有避其锋芒,明白了不,小娃娃?”
我拨了拨簌雪脖颈上的铃铛,清脆的声响不长不短地晃了一阵。
……如此,蒋琼必定告知蒋辛等,会在各家传遍我回来的消息。
沉思半晌,我轻声开口道:“我们离开。”
于小鱼震惊了:“我们刚到?”
我摇了摇头,说:“去宫里。”
我垂眸看着簌雪,道,如果非要见一面——
罢了。
他未必想见我。
……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去了宫里。
宫殿里的氛围很压抑,所有的宫人都低着头,悄无声息。
我和于小鱼从不知哪个宫里偷了一把点心,坐在树杈间边吃边观察。
整座宫殿群很庞大,层层叠叠,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锁在了里面,无法轻易踏出去。
一队端着盘子的婢女脚步匆匆往一个方向走,中间夹杂着一两句抱怨。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陛下的午膳也敢偷吃?”
“胆子真是大,一整盘都不见了影子,好在紧赶慢赶补上了。”
“别说了,快走,误了时辰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我转头看着于小鱼手里端着的一盘豆糕,回了回神,扯住他跟上去。
御乾宫。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夺目的艳阳下几乎晃花人的眼。
“好劲道。”于小鱼惊叹道,“是——是他的字?”
我看着苍劲有力的三个题字,摇了摇头,“他父亲。”
这匾额,和从前陆府里各苑的题字一模一样。
于小鱼感慨道:“难怪这边说虎父无犬子。御乾,好张狂。”
我并不欲过多探讨,先一步进了宫殿。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扑面而来一阵庄重感,四周细腻的雕花和摆件比从前的雅致更加华贵。
我恍惚了片刻,看见一片洗练的壁画。
屏风上一整副的山河图,辽阔浩大。
他和从前……又不一样了。
来送饭菜的宫女推开门,将颇具规格的一顿饭在桌上摆放整齐,一抬头,无声地吩咐随同来的其他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