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白光,莹白的信纸,仿佛在这一刻,化成一体。
又好像,这光和信纸就是沈美云目前阶段的希望。
她带着希望,提起钢笔,慢慢地写了下几个字。
“季幺同志,您好,我是沈美云,之前您曾屡次帮过我,帮过绵绵,也帮过沈家,现阶段我已抵达黑省下乡插队,感谢您的鼎力帮助,这才有我的今天。”
“现给您来信,是我再次遇到困难,想和您打听一件事,我父母当初随我一起下乡,但是在火车站时,我们双方被分开,我来到黑省胜利公社插队,但是我父母却被带走,现已被带走十天了无音信。
您那边知道我父母的消息吗?或者知道他们这类成分的人被带走后,会带到哪里去呢?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到,原本被放出的地点呢?”
在信纸的背后,她写上盼复两个字。
这才将信纸收起,装入信封当中,打算第二天去公社的邮局,把信封寄出去。
*
第二天一早,沈美云和老支书打听了,胜利公社的邮局后,便把绵绵托付给了老支书家。
她则是去了大队部,打算和开拖拉机的李师傅提前约了下,上午十点去一趟公社邮局。
正常情况来说,他们大队的拖拉机一天跑两趟公社,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沈美云来的巧,她到的时候,李师傅刚好把拖拉机开出来。
轰隆隆的拖拉机声,震耳欲聋。
而大队部的门外,不少人都站在一旁,想来是要去公社的。
黑省天冷,哪怕是二月十五了,这还大雪封山,显然是不适合春耕的。
大部分社员都在家猫冬,当然也没闲着,不少人都在家搓麻绳,糊火柴盒,打算做一些手头活,拿大公社的合作社去,卖了换盐吃。
也算是贴补下家用。
所以,沈美云看到好几个社员,站在大队部的门外,大家都是背着大麻袋,瞧着那麻袋的最少有百十斤重。
把人的肩膀都给压的松垮了下来。
沈美云朝着那一起,去公社的社员点点头后,那社员们便笑了,“沈知青,你这是去公社做啥?”
瞧着她轻飘飘的,好像什么都没带。
还不到拖拉机出发的时间,所以社员们都在大队部的门口,聊闲话。
这不是,刚好沈美云过来了,便聊到了沈美云身上。
沈美云听到问她,她抿着唇,笑了笑,轻声说道,“去邮局。”
她穿着的棉衣外面,又罩着一个羊绒大衣,挡风又暖和。
那大衣并不显臃肿,反而显得身姿纤细玲珑。
这也让社员们,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也不知道沈知青是怎么打扮的。
怎么这么好看。
压下了那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有社员问了,“沈知青,你是和季知青约好的吗?都给家人寄信去了?”
这话问的,沈美云愣了下,“什么季知青?”
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季知青也要去公社邮局寄信吗?”
回答她的不是社员,而是季明远。
他刚从大队部出来,在看到大队部门口看到沈美云的时候,他显然也是愣了下。
“沈知青。”声音温和。
似乎看不出昨夜的慌乱和纠结。
沈美云朝着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季知青。”
似乎声音没之前那般熟络了,而且,又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中间隔着四五个社员。
那中间的社员,仿佛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鸿沟一样,也是天堑。
直接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让他在也无法靠近她。
在经过昨晚上那件事以后,她在疏离他。
是啊。
她那么聪明,自己不过是多去接了一次她,她便能迅速反应过来了。
然后她在告诉自己答案。
她不喜欢他。
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他。这就是沈知青啊,性子通透又聪明,善良而不失体面。
也从不愿和别人那样,似是而非的选择含糊这他,从而从他身上来牟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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