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便拉着绵绵走了过去,摸了下那柔软的毛线料子,问,“这毛线怎么卖的?”
“灰毛线三块四毛二一斤,晴纶线九块八一斤,毛线都是免票的。”
听到这价格,沈美云倒吸一口气,“这么贵啊?”
给大人织一条毛衣,最少要两斤线了,灰毛线的成本都要七块了,这还不算是手工费。
如果是晴纶线,都要二十块一件了。
那售货员笑了笑,许是认识沈美云,知道她和徐凤梅是亲戚,态度也和缓不少。
“所以才不要票啊,毛线不好卖,对于咱们普通人家的人来说,宁愿花三块钱去买一斤棉花,都不愿意花三块钱去买一斤毛线。”
漠河这边冬天真正冷的时候,毛衣盯啥用?
还不是要毛线才能过冬啊。
这是实话。
但是实话归实话,这也不影响许多人对毛线的追求,毕竟这年头冬天的时候,穿一件棉袄子,里面在露出一件高领毛衣来。
那可是洋气!
毕竟,一件毛衣便宜的要十块,贵的要二十块了。
若是纯羊毛的,价格就更贵了。
那毛衣就跟自行车一样,谁有谁骄傲啊!
听到这,沈美云是真惊了,她泡泡里面可是有不少毛衣的,女士毛衣,男士毛衣,小孩毛衣。
各种款式都有。
就是不好拿出来,需要找一个由头。
于是,她摸了摸那毛线,笑了笑,朝着那售货员说道,“把灰毛线给我两斤,晴纶线也给我两斤。”
这话一说,那售货员愣了下,“晴纶线也要两斤啊?”
这可是二十块了呢。
沈美云嗯了一声,“给我妈织一件毛衣,她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若是有剩余的先,在用来给我家闺女织一件。”
听到这话,那售货员倒是不惊讶了,这年头女人都是这样,在自己身上紧巴巴的。
舍不得花钱,但是在老人孩子面前确实舍得的。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给母亲,买晴纶线织毛衣的。
那售货员一边抓起了两坨毛线,放在秤上称重,一边朝着沈美云说道,“你是真孝心。”
好多当子女的,连灰毛线都舍不得给老人买。
更别说,晴纶线了。
沈美云笑了笑,倒是没接话。
称完了四斤重的毛线,她便利落的掏出了三十块钱,对方找零后,她收了起来。
提着用着牛皮纸袋子装着的毛线。
又领着绵绵在供销社转,“有没有你想买的?”
蹲下身子去问绵绵。
说实话,这样的家长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少见,毕竟,往前带着孩子来的家长,哪一个不是捂着孩子的眼睛。
生怕他们多要买东西的。
毕竟,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是过的紧巴巴的,不是很富裕。
像是当母亲的主动问孩子要什么东西的,还是头回见。
更奇怪的是,若是以前的话,那小孩肯定报出一溜烟的名字,什么米花棒,□□花,糖果,桃酥,罐头什么的。
但是沈美云领着的那小姑娘,却到处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不想要呢,妈妈我们回家吧。”
这里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沈美云,“那好吧,我们就直接回去。”
绵绵乖巧地嗯了一声。
这一幕,看的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止是售货员,连带着周围的买东西的人,也跟着说道,“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教的,来到供销社竟然什么东西都不要。”
“在看看我家这妮子,每次来到供销社,都舍不得离开,恨不得把供销社都给搬回去。”
谁说不是呢!
这种孩子还是头一次见。
出了供销社后,沈美云领着绵绵去买冰棒的,但是绵绵不想吃,她便跟沈美云商量,“妈妈,我可以吃个冰激凌吗?”
沈美云想了下,“那要找没人的地方。”
“当然啦妈妈!”
母女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人吃了一个冰冰凉,甜滋滋的冰激凌后,只觉得秋老虎所带来的暑气也跟着没了。
这才从公社搭车回前进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