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刚刚说了什么吗？
她只是觉得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因为上一次在旅馆睡觉时，也听见了同样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莉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好像有什么强烈的情绪积压在她的胸腔之中。
——仇恨。
“啧……真不快！一醒来又看见了这种晦气的地方！干脆把这里荡平好了！”
这一次，莉娅真的听见了脑海中有人在说话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袋里面……”
莉娅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求救一般地望着一旁的露茜尔，“露茜尔……有人在我的脑袋里面说话……”
“嘁……大惊小怪的，吵死了！”
比起莉娅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脑袋中的存在不快地冷哼了一声。
“莉娅……”
露茜尔调动死灼瞳，观察着莉娅的身体，但是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原本在莉娅体内平稳流淌的魔力，现在变得躁动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
莉娅瞪大了美眸，有些惊恐地说道。
“嗯……”
闻言，脑海中的声音沉吟了片刻，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说起来，你应该算我的妹妹吧？”
“妹妹？”
对方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凶恶了，似乎冷静了几分。
莉娅闻言也是怔了怔。
“没错，我是你的姐姐哦，你可以叫我莉娜。”
自称莉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喂，你要对莉娅做什么？！”
露茜尔此刻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那双火红的眸子目光凌厉，像是直接穿过了莉娅的身躯，直看见了内部隐藏的某种存在。
“嗯？区区母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莉娜闻言不快地冷声道。
这句话几乎不受控制地从莉娅的嘴里说了出去。
“唔？！”
莉娅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焦急地冲着露茜尔摇了摇脑袋。
“松手！”
莉娜不客气地在脑海中冷声命令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莉娅的手臂上传来，她几乎不受控制地将手从嘴上挪到了一边。
但很快莉娅就察觉到了异样，她再次发力，用将手挪回了嘴上。
“啧……怎么回事……身体的支配权，竟然这么难掌控……”
“我……竟然被压制了？”
莉娅脑海中的声音有些惊讶，甚至是不敢置信。
“可恶……这个臭丫头明明这么弱……为什么身体的主导权在她的身上……”
莉娜咬牙切齿地抱怨了起来。
当然，莉娅根本无法理解莉娜的话。
“喂，妹妹，把身体让给我。”
此时，莉娜不愉快地在脑海中命令了起来。
“不要……”
莉娅当然不肯让步，她满脸的警惕，“你刚刚是不是骂我臭丫头了……快从我的脑袋里出去！不要用我的身体说奇怪的话了！不然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你占用我的身体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呢！”
莉娜闻言生气极了，在莉娅的脑袋里咆哮了起来，“这才是我要说的，你才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你这没用的蠢货！窝囊废！”
“欸……”
突然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莉娅整个人都愣住了，刚刚冒起的火气反而被这一顿猝不及防的臭骂整懵了。
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她，为什么她会挨骂啊？
“你这混账……”
一旁的露茜尔闻言眼睛冷到了极点。
“咔……咔咔咔……”
她按在剑柄上的手颤抖不止，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哦？随口骂几句就这么大的反应，你这头不知廉耻的臭母猪就对我这不成器的蠢妹妹这么上心？”
趁着莉娅发冷的功夫，莉娜得以逮着机会破口大骂，“少在这摆着这张臭脸，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嗯？！平日里装这一副高冷的模样，背地里就是一只不要脸的闷骚母猪，每天晚上都脱光了衣服装睡，是不是就等着别人来肏你？！白天的时候故意搔首弄姿的，你这不要脸的骚货，以为你是在勾引谁呢！也就是欺负我这个蠢妹妹脑袋笨，换我不把你那下流的奶头揪下来，再把你绑在路边的树桩上，用大鸡巴肏翻你的母猪小穴，让你知道谁才是……唔唔唔……”
不得不说莉娜的嘴真的很损，一旦开骂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停都停不下来。
莉娜骂的正爽，莉娅连忙捂紧了自己胡来的嘴。
她焦急地冲着露茜尔的方向摇着脑袋。
而露茜尔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瞪大了美眸，目光有些闪躲地望着莉娅。
欸……
莉娅原本以为这些话只是莉娜的气话，可是露茜尔却一点都不反驳，反而有些愧疚地将视线躲开了。
“哼……现在看清楚那头闷骚母猪的真面目了吗？”
莉娜的声音再次在莉娅的脑袋里响起，她在发泄了一番后，语气颇为快活得意，“她也就平时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就是一只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臭母猪罢了，她之所以接近你，都是为了找机会上你，但是嘴巴上又不肯实话实说……”
“咚！”
就在莉娜滔滔不绝的时候，莉娅攥紧了小拳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瓜上，将莉娜的声音径直掐灭。
“你再侮辱露茜尔我可要生气了！”
莉娅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但她要是咬牙切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你这蠢妹妹！怎么连自己的脑袋都打！”
莉娜似乎也感受到了痛处，她有些吃瘪地呵斥了起来，“我可是你姐姐，你竟然为了区区一头母猪对我发火！”
“你又骂我蠢了对不对？！”
莉娅也是丝毫不退让，“你骂我也就算了，快向露茜尔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
“哈？你让我向人类母猪道歉？！区区一个鸡巴套子罢了，连给我当肉便器的资格都没有！我大发慈悲把鸡巴插进去她都得感恩戴德了，你竟然让我给她道歉？！”
莉娜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的语调一下拉高了不知何几，“我骂你蠢是恨你不成器，你还真拿自己跟那只母猪比啊？”
“道歉！”
莉娅丝毫不退让，她再次固执地重申了一次，同时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随时准备给自己那本就不大聪明的脑袋瓜再来一下。
这一拳下去是否会开窍倒是无法保证。
但肯定会很痛。
俗话说，狠的怕傻的，傻的怕愣的。
莉娜今天撞在莉娅的手上，也算是认栽了。
“哼……算我今天状态不好，姑且先饶了这头母猪。”
莉娜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中意这头母猪，那你可就要看好她了，蠢妹妹，小心我哪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把这头母猪按在床上肏翻她的小穴，以前我只是想看看这头母猪每天搔首弄姿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今后可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了。”
旋即，她的声音在莉娅的脑海中逐渐沉寂，最终消失。
“喂！别跑！混蛋，你给我道歉！”
莉娅还是有些不死心，她的脸蛋气得圆鼓鼓的，连续呼唤了好几声，原本嘴硬得不行的莉娜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似乎真的从脑海中消失不见了。
这给莉娅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高高抬起的拳头恨不得一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但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对方会不会疼。
到时候给自己的脑袋砸出个大包，遭罪的是自己，万一对方没感觉那不是就亏大了。
“对不起……露茜尔，那个……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莉娅有些沮丧地走到了露茜尔的跟前，伸手挽起了露茜尔的双手。
对方的手掌有些冰凉，上面满是细密的汗水。
“没……没关系……不是莉娅的错……”
露茜尔却收回了手，她忧心忡忡地将脑袋撇到了一边，没有再莉娅的脸。
“是我不好……”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灰暗。
“……露茜尔？”
莉娅看着露茜尔这副神情，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良久，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着露茜尔。
“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
露茜尔的瞳孔一阵骤缩，而后，她缓缓低垂下了脑袋。
莉娅多么希望露茜尔能够否定。
她的印象中，露茜尔是一个温柔、和善、美丽、洒脱，又很有安全感的人。
虽然莉娅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察觉了，但她始终在内心中不愿意将露茜尔所做的事情，与那些淫秽下流的猜测划上等号。
还有，露茜尔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是在故意勾引她吗？
难道莉娅对露茜尔的身体做的一切，对方其实都一清二楚吗？
她只是在装睡？
不如说，是露茜尔主动勾引的莉娅。
莉娅想到这里，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了起来，“露茜尔……”
露茜尔没有否定。
良久，她咬了咬下唇，用余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爱丽丝。
她答应过爱丽丝，要保护好莉娅。
但是，这个约定，已经被她糟践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价值观就发生了变化，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以前是如此下作的女人吗？
就算她自认为自己的心智不会被魔族的调教所影响。
但这样的改变就是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她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被魔族侵犯的篝火村村民们。
那个自愿成为猎壶花苗床的苏珊娜。
露茜尔曾经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向魔物摇尾乞怜的苏珊娜，并且不屑地认为自己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是，真的如此吗？
当然，她可以说是魔族的错，是魔族改造了她的身体，动摇了她的意志。
她也可以说是莉娅先向她献吻，是莉娅先主动勾引的她。
但是，无论如何，莉娅是小孩子，而她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就算小孩子犯了错，作为大人，心智成熟的她是不是应该跟着错下去呢？
无论用多么狡猾的话来辩解，错就是错。
莉娜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一头胡乱勾引人的闷骚母猪，是她主动撅起屁股勾引莉娅，求她来肏自己。
而做了这种龌龊之事的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爱丽丝与莉娅的面前。
露茜尔直到被莉娜点醒之后才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此前，她仿佛都在自欺欺人，自我麻痹，每天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沉浸在肉欲之中，逃避这些事情。
啊……她是何等的恬不知耻。
就连最下贱的娼妇都还有最基本的道德，不会对身边的孩子出手。
她连娼妇都不如。
什么骑士。
什么炎魔。
她谁也不是，分明就是一头下贱的发情母猪。
想到这里，露茜尔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低声说道，“对不起……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