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格瑞塔吃惊地望着艾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抱歉……上回不辞而别，还请替我保密。”
艾琳眼帘低垂，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你所见，我怀孕了。”
“欸……”
格瑞塔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艾琳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怀孕？
疗养院时常会接待孕妇。
但她从来没听说过短短一个月，肚子就能变得这么大的。
“这也是……有原因的。”
艾琳似乎看出了格瑞塔的震惊，她有些为难地低声说道，“抱歉……我不能说……”
“嗯……唔……”
良久，格瑞塔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
“那……孩子是谁的……”
“抱歉……我不能说……”
同样的话从艾琳的嘴里说了出来，将格瑞塔的疑问堵了回去。
“肚子大成这样，我也不方便行动了，我感觉可能近日就能生下来了……总之，我打算先住在这里，等宝宝出生之后，再做打算。”
艾琳在洞穴内准备了一席干草，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块布，就做成了一张简易的床。
“不行！我怎么能放任艾琳小姐在这种地方！”
格瑞塔想也没想就回绝了艾琳的提案，她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艾琳的手，声色俱厉地说道，“你应该跟我回疗养院！”
艾琳那软若无骨的玉手摸上去光滑而细腻。
片刻后，格瑞塔的脸蛋微微一红，她似乎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抱歉……我只是……”
“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格瑞塔……”
艾琳这个时候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住了格瑞塔的手，她目光诚恳地请求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但我真的有不能说的苦衷……”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了……”
艾琳眼帘低垂，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金色的漂亮长发下，悄然滑落两行凄美的泪。
“只要你能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
格瑞塔觉得自己肯定脑袋不正常了。
无论怎么说，这种情况下都不该将艾琳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
但不知为何，艾琳的那句话在她的脑袋中挥之不去。
那张悲伤欲绝的绝美脸庞。
“我……什么都愿意做……”
格瑞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她真的替艾琳守住了这个秘密。
她每天偷偷替艾琳送来饭食，因为害怕她受冻，又为她带来了一套厚实的被褥。
晚上教会门禁后，她也会不放心地偷跑出来，来到山洞为艾琳守夜。
等天亮前，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回教会。
就这样，只是三天后，艾琳迎来了她的出产。
好在格瑞塔以前在疗养院的工作经验丰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还是顺利完成了接产。
“太好了，艾琳小姐，是女孩哦，好可爱……”
格瑞塔用毛巾将婴儿的身体擦拭干净，而后递到了艾琳的眼前。
小宝宝的身体肥嘟嘟的，相当的可爱。
“太好了……”
艾琳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她有些欣慰地望着眼前的宝宝，像是松了一口气，“是……人类……”
“不过……好奇怪欸，小宝宝怎么这么安静。”
格瑞塔倒是没有在意艾琳嘴里的话，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怀里的这水灵灵的小婴儿。
别的新生儿刚一生出来就会嚎啕大哭，但眼前这个小宝宝既不哭也不闹。
她那双赤红色的大眼睛一下也不眨，环视了一下四周。
“好……小姐……可爱……”
缓缓地，几个人类词汇从她的嘴里有些生疏地蹦了出来。
“欸……在学我说话吗？”
格瑞塔一下兴奋了起来，“来，叫我姐姐，叫姐姐！我是格瑞塔姐姐哦！”
“说……说话……叫……叫……”
小婴儿被兴奋的格瑞塔抱着又摇又晃。
但她只是机械一般地念叨着格瑞塔的话。
格瑞塔并没有注意到，她那赤红色的眼睛，平静而冰冷。
但是一旁的艾琳察觉到了异样。
莉莉丝曾经说过，没有女人在怀上她的孩子后还能活下来，所以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会是怪物。
艾琳这些天也在担心受怕地看着自己长得飞快的肚子。
正常的人类婴儿至少需要七八个月。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仅仅是一个月，就已经出生了。
而且，格瑞塔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刚生下来就会说话，虽然她的吐词不清晰。
但她真的在试图理解格瑞塔话里的意思。
“怎么了？艾琳小姐，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格瑞塔见状，赶忙跑到艾琳身边。
“没什么……”
艾琳摇了摇头。
“您也抱抱吧，这可是您的孩子。”
格瑞塔笑眯眯地将小宝宝递给了艾琳。
“妈……妈……”
艾琳将小宝宝抱过来。
但是下一刻，宝宝嘴里蹦出来的词汇，却令艾琳一阵愕然。
“她喊你妈妈呢，哎呀，这个小宝宝真是可爱……”
格瑞塔倒是无比地欢喜，她简直比艾琳还要兴奋。
只有艾琳察觉到了违和。
不……不对……
如果刚刚还能用模仿来解释……
可“妈妈”这个词，无论是自己还是格瑞塔，都没有说过。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词？
艾琳望着小宝宝那赤红色的大眼睛，对方无辜地望着艾琳，眼神透彻而纯洁。
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是艾琳在多心。
是啊。
艾琳眼帘低垂。
是她这段时间太累了吗？可能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对了，艾琳小姐想好了小宝宝的名字了吗？”
格瑞塔有些兴奋地说道。
“嗯……”
艾琳闻言抱着小宝宝思索了起来，她这些天有的时候也会想这件事。
她倒是准备了许多好听的名字。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其中一个比较简单的。
“就叫……莉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