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进来,与冉寻隔着很远的距离,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深夜同乘电梯的陌生人。
没按楼层,显然她们目的一致,都是十层。
sarah倚在冉寻肩上,快睡着了。冉寻得以片刻分神。
空气中隐约飘来陌生清淡的香气,她目光无意向那边瞥去,看见女人单薄侧影,修窄腰线,袖口处露出一截清瘦腕骨。
手里依旧提着东西。
冉寻猜测,不会是馄饨。游纾俞知道她三心二意,不会接受以那晚同样的借口接近。
女人不主动打招呼,冉寻也识趣地演好这一场陌生邻居的戏码,擦肩而过时客气地避让,收敛余光。
可分明是来找她的。
这九层十层,只住着她们。
冉,我今晚睡哪里?sarah困倦到睁不开眼,顾不得练习华文了,索性赖在她怀里,用德语问。
冉寻温声回:住我公寓,已经到家了。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空气趋于沉寂,不多时,声控灯也灭掉。
冉寻没有回头,把sarah带进去,安置妥当。知道外面还有人等,秉持着不怠慢人的想法,又推门出去。
果然看见电梯口处的游纾俞。
女人依旧穿着那件遮得严实的深蓝家居裙,但欲盖弥彰,腰线清晰,像笔直的修竹。她身影隐在背光处,静静望着冉寻。
不会打扰吗?客气的语气,用清冷声线说出口,便少了些温度。
冉寻知道她话中在指代什么,不澄清,只是语调柔缓地答:没关系。
事实上,独自和如今不怎么熟的邻居在这里见面,的确有几分深夜幽会的味道。
这次也是奶奶要给我东西吗?麻烦游老师了。冉寻温声开口,直入主题。
她和游纾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不清手提袋里装了什么,也不想窥探。
游纾俞对上她的双眼,看了一会,试图从中捕捉到情绪波动。
默了默,她失望移开视线,轻声答:不是。
冉寻嗯了一声,不意外这个答案,只是弯着眸子笑,像在说是这样。
游纾俞知道,冉寻对不亲近的人反倒是最纵容的,从不会故意追问,让对方难堪。
现在,她反倒摸不透冉寻的底线在哪里。
最近嘉平降温,你手腕有伤,戴上这个。游纾俞将手提袋的东西递过去,很薄,不会影响弹琴。
冉寻看见女人低头,耳边整理妥帖的墨发垂落下来,白日里的冷淡不见踪迹。
仔细挖掘,有一丝收敛起来的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