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铃儿响叮当》到《红鼻子驯鹿》,旋律灵动俏皮,却比不过演奏者令她沉溺的情态。
在钟声敲响前的三分钟,冉寻停止演奏,站了起来。
语气温软,含笑向围观众人宣布,下一首曲子,她将弹给她的挚爱。
酒精催发,游纾俞支着桌子起身。
响起的清澈琴音好像在驱使着她的脚步,让她从人群中穿梭而行,想要离冉寻再近一点。
她听了出来,酒馆里萦绕着的旋律,正是那首对方特地为她写的曲谱。
一支《encore of flied/返场心动》。
游纾俞不顾无数陌生面孔的打量,停步在冉寻的钢琴旁。
看对方专注演奏时的侧影,看她抬眸与自己对视,唇角扬起的弧度让人沉迷。
琴音停歇,墙上的挂钟显示,还有一分钟,就将敲响圣诞节的钟声。
而冉寻拆开了身边的手提袋。
里面是礼品店里会卖的一只槲寄生枝。
她将枝条高举过游纾俞头顶,嫩绿色的枝芽上,殷红的小果实星点分布,如同深冬里的生机与开端。
亲一下我,纾纾。冉寻笑意盈盈,不讲道理,却又合乎习俗地朝她索吻。
耳边欢呼声热烈。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诸多人的热切目光下,游纾俞扑进了她怀里。
圈住她脖颈,带有红酒气息的唇衔住了冉寻。
睫毛轻垂,迫切地与她湿软相融。
冰冷疏离的人,在今晚冬与春的分界点,融化成柔软温存的模样。
她们于槲寄生下拥吻。
送往迎来,祝祷未来永远交缠际会,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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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冉寻带游纾俞去了德国。
没赶上新年首日,就挑了游纾俞的生日,某个新雪初霁的日子,如她预想中那样,悄悄登记。
没有大张旗鼓的仪式,却写下几十余封信笺,凭邮筒送至华国,让她们的朋友知晓。
走出邮局,路旁恰好是家照相馆,冉寻揽着游纾俞手臂问她:我们要不要拍张照呀?
照相馆的馆长是位高挑的华人女性,可饶是室内也裹着厚重的深色风衣,帽子与口罩不离脸庞。
说话时声线却像温水:两位一起对吗?请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