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 一个靠着门,一个坐在?正中央的桌前, 距离不过两米。
下唇的唇瓣高高肿起,鼓起玫瑰花瓣的弧度,内侧的伤口似用红笔画的一条线,扎眼地提醒霍烟,昨晚犯下的荒唐错误。
搭在大腿上的手痉挛地蜷起,抓着灰橘衬衫的衣角,甲床发白。
霍烟生性便冷,没几件暖色的衣服。今天特意从衣柜最里层翻出这件灰橘衬衫,是因为想着心理学家?说, 暖色系比较能引起人的好感。她不记得蓝苏昨晚的回应,可能很高兴,也?可能......很厌恶她没有边界感的告白。
怎样都好,两人?之间乱成毛线的关?系,她今天总得捋清楚。
鞋底伸出轮椅的脚踏板, 踩到地面, 整个人?缓缓站起, 眼中愧意深重。
“对不起。”她道歉。
蓝苏重新戴上口罩, 嘀咕埋怨:“道歉干什?么,反正你?喝醉了,我又?不会跟你?计较。”
霍烟咬了下口腔内壁, “那也?不能趁机欺负你?。”
蓝苏故意说:“没什?么区别。你?清醒的时候也?欺负过我,只是没有把嘴咬破而已。”
加湿器无声地喷吐着白色雾气,将人?影轮廓蒙上一层细腻的水雾, 朦朦胧胧。
“泰国那次,确实是我冲动了。”霍烟愧意更深。
“所以, 你?欺负人?的标志,就?是咬别人?的嘴。”闷闷的声音从口罩底下传来。
“抱歉。”
“除了道歉,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么?”
“我......”
“要昨晚是别人?,你?也?会这样么?”
“不会。”
“我不信。”
“真的。”
“你?跟我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生意人?。”
“我发誓。”
“还有那些随口就?发誓的人?。”
“我......” 霍烟那副谈判专家?的精明大脑通路被?酒精麻痹了一整晚尚未启动,尤其,如今眼前的,是她最珍惜,最害怕失去的人?。
沉默的神?女?之手在?空气中拨动琴弦,丝丝缕缕,涓涓细流,声波宛如水波一般朝四面漾开,飘入心海。
浓密的睫羽垂下,遮住深邃无助的眼眸,霍烟的舌根动了一动,忏悔说:
“昨晚的事情,我只记得一点点。”
蓝苏软硬不吃:“一点点是多少?”
“我对你?......说了一些越界的话。”
——我爱你?,爱得要疯掉了。
——阿烟爱苏苏。
——你?是我的公主。
“所以呢?”口罩里的唇角扬起。
“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想?”霍烟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