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朝绑了发带,运球找了找手感后,开始投篮。三分线外的投球率太低,他连试几次都没能顺利投进去,又运球上篮试了试,这才进了几次球。
夜晚的学校没了白天喧哗声,整个校园都静悄悄的。楚谨朝来回的运球投球,球体摩擦地面发出咯吱声,偶尔擦过篮筐撞出晃动声,汗珠成线,沿着楚谨朝的脸颊一直流进颈窝里,运动后的热蒸的他肤色发红。
又一个两分投进,篮球滚出了边线。
楚谨朝坐回一旁的椅子上,将整块毛巾盖在头顶,胸膛起伏,喘息声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内异的清晰。
舒临安站在篮球场背后的林荫道下,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身形陷在阴影里,无声注视场内人的一举一动。
他站了好一会儿,衣服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拿过手机接通,往更暗的角落走去,“喂。”
听筒里传来桀骜不驯的男声:“大少爷,人我给你逮住了,你亲自来一趟?”
舒临安沉默了几秒,“等着。”
他挂断电话,临走前再往篮球场看了一眼,脸上有什么情绪一晃而过,被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昏暗的深陷尽头,和余浩一起的三个人被一群人围堵在墙角,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入秋的天气,晚上有些凉意,为首的那个人上身却只穿了件黑色工字背心,皮肤黝黑,身形高大,五官生的硬朗,但眉眼却有些凶悍,嘴里叼着根燃到一半的烟,留着寸头,有些痞气。
很快,他们背后的巷子传来了脚步声。
这人扒开身后的同伙定晴一瞧,他摘了烟,嘴角瞬间笑开,身上的那股子痞气一下子变得更重,“兄弟,好久不见。”
舒临安喊了声“贺皿”,算是回应。绕过他走到最前,垂眼打量缩在角落里的三人。
贺皿弹了弹烟灰,用一口熟稔的语气说:“怎么处理?”
舒临安眼中有冷光划过,他单手拎起余浩的衣领,余浩之前早就吓破了胆,连眼前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就一个劲的求饶:“不管您是哪条道上的大哥都求求您高抬贵手!等我余浩发达了,以后绝对不忘孝敬您……啊!”
后面的字破了音,又重又狠的拳风砸向他的左嘴角,疼的他抽声直叫。
舒临安松开余浩的领口,余浩撞倒了身后两个,三个人滚成一片。舒临安面无表情的再次挥拳,又一次砸中余浩的右嘴角,血沫从余浩嘴里吐出来,他看清面前居高临下人的脸,惊恐的睁大了眼,“舒临安!”
他叫出这个名字后有一秒陷入怀疑,这个人长着张和他霸凌勒索惯了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无论是神情还是气质都截然不同。
余浩记忆里的舒临安懦弱、胆小、怕事,脊背永远直不起来,一看就是任人拿捏的。可现在的舒临安,只让余浩控制不住的胆战心惊,背后生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