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又传来,“我知道你,扎灯小姐,叫我卡修斯就好。”
他的语调十足的冷淡,但是又有叫人挑不出错处的礼貌,“欢迎下榻于寒舍。”
扎灯甚至没有看清他的模样,他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并示意她跟上。她跟在他背后,发觉他身形瘦削高大,扎灯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他被缎带束了起来的银色长发。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银色长发了,而且这样有光泽,这样漂亮,像月光牵丝一样,她自顾自地思考着,真是个好看的头发,要是……也看到就好了。
她忽然被脑海中的这个想法给惊到,是谁看到?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右眼又开始微微发热起来,她不自觉地用指尖按住了眼角,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停下脚步的卡修斯,一头撞在他的背上,她的眼镜被撞掉。
“嗷!”
她疼得叫了起来,一边道歉:“抱歉抱歉!”
她感觉到脸颊上冰冷的触感,仿佛深海刺骨的温度,直达眼角,“这里疼吗?”
“没事的……”
那种如同附骨之蛆的湿冷瞬间爬满全身,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大夏天的……”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看着她失焦的双眼,收回手,不着痕迹地细捻了一下,将眼镜捡起来递给她,“小心。”
她重新带上眼镜,世界清晰起来,此刻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长相。卡修斯的脸阴郁而苍白,一双浅淡的蓝绿色眸子,时常沉着些暴风雨的海面一样的颜色。削窄的面上有陡峭而立挺的鼻子。银白色的长发松松地垂在身后。他的皮肤苍白得就连蓝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仿佛从未见过天日,从深海中浮出。
他那双唇色也极为浅淡,此刻他靠得有些近,她又一次感觉到那种古老冰川震荡的刺骨寒冷般的气味。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并没有什么羞涩或者紧张的情绪,她发现他的眼瞳是那种深海生物一样的横向的形状。不仔细看,并不能发觉,初看只觉得怪异,瞧久了,无端地感觉一种身心都被蛊惑的飘飘然。
他抿了抿嘴唇,她才如梦初醒,“失礼失礼!”
她想要退后,他弯腰,手按在她的头上,他仿佛不用呼吸一样,她几乎不能听到他的气息,她感觉到头上的触感。
他摘下一片树叶,递给她看,“树叶。”
她看着那片树叶,又看了看重新拉开距离的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的手指真好看。”
他的手苍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紫色的血管,修长,骨节分明,甲面也净白毫无血色,她继续说,“肯定特别适合弹钢琴。”
尴尬的时候夸人就对了,扎灯一直秉持着这样的观念。
他终于露出一些浅淡的笑容,但是就连笑容,都让人感受到一种郁冷,“你喜欢听?”
她认真思考他的问话,我不懂,但是总的来说,是好听的。
“我好久不弹琴了。”
他直起腰,垂眸看她,“但是客人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弹上一曲。”
扎灯有些高兴,“可以吗?”
她喜欢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因为沉寂许久,她喜欢一切鲜活的声音。
看着光洁的大理石板地面,以及那华丽的楼梯蜿蜒向上,在阔大的大厅,扎灯望着那个闪耀着钻石一样光芒的巨大吊顶水晶灯,才觉得他说“寒舍”简直是太过于谦虚了。
但是这华丽繁饰的城堡竟然没有任何人声,仿佛是无人之境,只有一位名叫亚历斯特的老管家,他指引扎灯到了客房,接着悄无声息地退去。
扎灯观察着这个房间,城堡经过现代化的改造,就算是客房,也备有齐全的卫浴设备,而且在床头,放着一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丝绸吊带睡裙?
“爽!”
扎灯小小欢呼了一下,又比划了一下,正好是她的大小。
她忽然觉得怪怪的。
她想着,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于是放下背包,走进浴室。正准备洗澡的时候,又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窥视感。她脱衣服的手停止,那种汗毛倒立的感觉减弱了一些,她简单地洗了澡,就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她看着四柱床上雕刻的奇怪花纹,怎么看都像是……像是一些仪式的徽纹。
窗户没有关,晚风吹了进来,丝绸的帷幔随风飘动,荡漾出波纹,她在柔软光滑的床上昏昏欲睡。
在昏沉之中,她仿佛听到了海浪声,接着是蠕动的爬行的声音,她没有动作的欲望,只想沉睡。直到脚踝缠上湿软的触手,她的眼皮异常沉重,用力睁开一条缝时,也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吸盘吮紧带来的,竟然是一种意外的酥麻感。
“嗯……”
喉管用力也只能挤出气音,她的小腿被轻轻拉开,接着那触手像是有组织有计划一样,缓缓向大腿内侧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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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不下了,下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