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萱的话没有错,她就是个人,能承受的压力不可能无限。
可,她和郭大姐都是和她萍水相逢的人,到底何德何能?
纪砚清静着。
房间里渐渐响起郭大姐压抑的哽咽。 辛明萱可能不忍,放松了语气:“不过你放心,忍冬在石头滚下去之前都看清楚了,屋里没人,他们应该是事先发现有异常,举家转移了。”
郭大姐顿时狂喜:“真的吗??”
辛明萱说:“真的,我和忍冬会继续帮你找,3年,最多3年,你45岁之前,我们一定帮你找到。”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是45岁之前吗?”辛明萱问。
郭大姐:“为什么?”
辛明萱说:“因为忍冬妈妈45岁去世的。”
“忍冬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她说你爱你女儿的样子很像她妈妈爱她,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为她妈妈做些什么的机会,所以她寄希望于你,希望你45之后还能幸福。”
“大姐,你真该看看忍冬知道自己对你食言那秒紧绷的样子。”
“她手上流着血,心里想的是你万一受不了打击怎么办。”
郭大姐怔愣两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那声音像是雷鸣,轰隆一声在纪砚清耳边炸开,震得她整儿脑子都在嗡嗡。
她和郭大姐会被偏待不是因为她们多有能耐,而是那个愿意偏待她们的人心肠足够好。
她该得到她们这些人最诚挚盛大的谢意,却什么都不喜欢说。
……
纪砚清腰背笔直地走到自己房门前,开锁,关门,洗澡,上床,眼睛一闭,反反复复全是尖锐的刹车,刺亮的车灯,轰隆的油门,贼惊恐的尖叫和翟忍冬滴血的手。
又是一轮雪盖过车辙。
纪砚清睁开眼睛,起身给自己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第一次踏上通向阁楼的台阶。
“叩叩。”
屋里传来人声:“进,门没锁。”
纪砚清推门进来。
阁楼和她想象的一样,低矮逼仄,只有小小一扇窗镶在倾斜的屋顶,翟忍冬躺在床上的时候,应该能透过它看到天空。
这满足黎婧对翟忍冬的描述——对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