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厅旁边就?是楼梯,两人拐上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咳嗽。
纪砚清蹙眉,莫名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抬头看到靠在窗边听电话的骆绪,纪砚清立刻想起来了——她到镇上的第二天早上,和?骆绪打过一个电话,骆绪当?时在咳。她和?骆绪相?处的二十几年里,几乎没见过她生病,突然咳一声,难免给她留下印象。
没什么意义的印象。
纪砚清只当?没看到骆绪熨帖西装下的病号服,大步从她旁边经过上了楼。
护工已经把翟忍冬安顿好了。
纪砚清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翟忍冬,翟忍冬也看着?她,周围的人、物一瞬间全都变成了背景板,两人安静地对视着?,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到嘴边,只是纪砚清很轻的一声询问,“身上还疼不疼?”
翟忍冬说:“有点。”
纪砚清:“活该。”
话一出口?,纪砚清的眼?眶通红一片,一切骄傲、不满都变成了心有余悸的怨怼:“你?就?那么不怕死?”
翟忍冬润了一下干涩的唇沿,抬手握在纪砚清指尖:“你?说了不骂我。”
纪砚清:“反悔了。”
翟忍冬:“那你?骂,我听着?。”
纪砚清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舍不得。她直愣愣地看了病床上的人很久,把手塞进她的手心里握紧,声音里带着?清晰的颤抖,“我已经把你?介绍给所有认识我的人了,你?以后只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随时随地陪我秀恩爱,懂?”
翟忍冬:“懂。”
纪砚清:“有人骂我,你?要站出来保护我。”
翟忍冬:“好。”
纪砚清:“有人贬低我,你?要我无条件赞美我。”
翟忍冬:“好。”
纪砚清的眼?泪滚下来,想起这几天在网上看到的对翟忍冬不友善的猜测,俯身在她肩上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跑去骂你?,贬低你?,你?要和?一开始怼我一样,淡定欠扁地跟他们?说,‘我是她纪砚清这辈子?求着?也要在一起的人,管你?看不看得上’,记得住?”
翟忍冬衣领里湿淋淋的,全是纪砚清的眼?泪,像淌在翟忍冬心上,她一开口?,声音也变得潮湿不堪:“记得住。”
“以后多爱自己?一点,记得住?”
“……记得住。”
“要平平安安的。”
“嗯。”
病房里渐渐没了声音,只剩纪砚清克制的哭泣。
小邱靠在门外听着?,想收回之前和?翟忍冬表白,被她拒绝时那句口?不择言的话——“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