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笑了起来, 但是?和刚才仿佛黑暗中的充满恶意的笑容不同?,他这时的确人如其?名,就像是?一捧充盈着香气?的轻盈的雪。
素裹有种麻木的恍惚,一个人怎么能出现这样反差极强的两种面孔?
但是?这个疑问注定没有人会为她?解答了。
她?的女儿已经彻底傻了,从?刚刚两个人对话开始,她?就像是?一只收到?了惊吓的小鸡仔,瑟缩在角落里。
而那个疑惑产生的主角——自然更不会解答她?的疑惑。
最后,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结果就是?, 香雪加入了这个小小的朱旌队伍, 并且获得了一个人独住一个帐篷得殊荣,虽然,那个帐篷本?身是?用来堆放表演的道具的。
朱旌们默契得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讳莫如深。
他们为这个少年提供能提供的最好的待遇, 像是?供奉着一个神明,虽然身处在一处, 但却泾渭分明得好似被?云海分割。
只有莲花还会偶尔和少年说话。
他们坐在前进的马车里,车轮咕噜噜转动着, 带着这只队伍向港口的方向前进。
“您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莲花弄不清楚这个少年到?底需要?他们做什么,所以心里总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沉甸甸的。
少年靠着车壁坐在那里,视线一直看着窗外。
他们已经进入了沮城,正在穿过最繁华的地段,路边支满了售卖各种货物的小摊子,来来往往讨价还价的人群络绎不绝得穿行着。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窗外的人间百态,就像是?在欣赏一副绝妙的画卷。
他看得过于入迷,以至于莲花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他的回答却让莲花一愣。
少年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心口,迷惘地说:“是?这里让我?跟着你们,我?——我?只是?遵循他的意愿而已。”
莲花皱起了眉,真奇怪,她?想,这个人为什么会用“他”来称呼自己的心呢?
但是?介于这个人身上?的迷雾过于浓厚,所以她?也只觉得这只是?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古怪之处。
“所以,您就要?一直和我?们同?行吗?我?们可是?要?前往庆国了呀。”
“他没有指示。”
少年垂下了惹人怜爱的脸庞,就像是?个听话的小可怜,只知道遵从?某位存在的指示行事。
莲花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便也不想和少年说话了。
她?气?咻咻地掀开帘子坐到?了外面的车辕上?。
少年大约察觉到?了莲花的不快,但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重又痴迷地看着窗外热闹喧腾的市井繁华。
自从?他从?那里醒来,便一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空的躯壳,内里无比的空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丢掉了,但是?却没办法找到?,只能虚无地需索着,但是?那种焦灼的空虚感还是?让他无时无刻不处在迷茫之中。